“娘娘。”
白茜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看到姜瑜仿佛看到了可以依靠的親人。
姜瑜走下馬車,拉著白茜的手往侯府里走。
“阿茜......”
可還不待姜瑜繼續往下說,白茜就有些急切的開口,“他傷的很重,娘娘,我從沒見到他這樣躺著。”
“他的傷并沒有那麼嚴重。”
姜瑜直直的開口,白茜愣在了原地。
“阿茜,兄長必須回京,有些事沒有解決之前,兄長不能在戰場上。”
幾息后,白茜點了點頭,默默的跟在了姜瑜的后。
一直走到姜鶴的院子里,姜瑜的手心已經出了虛汗,直接看向顧臨。
“娘娘,侯爺無礙。”
聞言,姜瑜猛地后退了幾步,子都有些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全程,白茜都呆呆的看著,聽著,直到姜瑜從姜鶴屋子里走出來,白茜才扯了扯角,“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姜瑜側過子,給白茜讓出了一條路。
屋,姜鶴依然靜靜的躺著,但經過梅褚的針灸后,姜鶴已經恢復了意識。
“姜鶴。”
白茜手把姜鶴有些凌的發一一別在耳后,然后拿起一旁的布輕輕的拭著姜鶴的臉。
“我雖不知究竟是因為何事你必須回京。”
左肩上的箭傷并不深,白茜一眼便看了出來。
“打也打不贏,退也無法退,姜鶴,我實在是心疼你。”
白茜眼圈泛紅,從始至終心疼的就只是眼前這個男人,縱使在姜鶴心里或許連的半分位置都沒有。
“你是姜家長子,自你出生起就背負著家族榮辱,爹爹說你三歲習武,無論刮風下雨都會晨練,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數不清。”
姜鶴猛地閉上了眼,一滴細碎的晶瑩自眼角落。
“每次你領兵出征,都會讓我替你照顧好娘娘。”白茜的指腹上姜鶴潤的眼角,“老侯爺和侯夫人治喪次日你便離京,那是你第一次打那麼大的仗。”
“那個時候你是害怕多一些還是傷心多一些?”
白茜絮絮叨叨的說著,姜鶴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一次。
“我以前總覺得這些話日后會有很多機會說給你聽。”
“可這次我不確定了,我得現在說給你。”
白茜突然哭了,趴在姜鶴的床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若是太累,就放過自己吧。”
上天啊,他不僅是定遠侯,他還是個弱冠之際便喪父喪母的可憐人。
連冠禮那日,他都還在戰場上廝殺,他連小字都沒有,能不能放過他?
“你對得起姜家的列祖列宗。”
白茜見姜鶴眼角的淚水越來越多,手忙腳的去給姜鶴拭眼淚。
好想問問姜家的列祖列宗。
時至今日,還要姜鶴怎麼辦?
......
白茜離開后很久,屋門才又傳來靜。
“箭頭上的毒是梅褚特地調制的,方才已經解了。”顧臨走了進來,屋外的姜瑜看了眼夕西沉的天,竟直直的以守夜的姿態坐在了屋外的臺階上。
;梅褚等人立刻退出了院子。
“為何要讓我回京。”
姜鶴的聲音暗啞,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當年靈州一戰,老侯爺和侯夫人并非戰死,是被得了父皇令的士卒趁死的。”
姜鶴雙眼猛地瞪大,目眥裂。
“我幾乎尋遍了當年靈州一戰存活的士卒,終于,找到了證據。”
噗——
一小鮮自姜鶴的角落,姜鶴只覺得渾發疼,疼的深四肢五骸。
“不止如此。”
顧臨有些站立不穩,“自太祖起始,姜家新一任繼承人養之時,就是老定遠侯亡命之日。”
一瞬間,姜鶴直直的吐出了一大口鮮。
而后重重的躺回床上。
“爹,您當年二十又五的時候才有上戰場的機會,我一定要超過您。”
姜鶴有些不上氣,他夜以繼日的練武,想要同爹娘證明自己。
可現在顧臨告訴他,正是因為他的努力,加速了爹娘的死?
姜鶴扭頭看向顧臨,帶著絕的恨意。
膝蓋緩緩彎曲,顧臨跪在了姜鶴床前,膝蓋著地的那一刻,屋外的姜瑜再也掩蓋不住哭泣聲。
姜鶴不顧上的傷,撐起子手掐住了顧臨的脖子,“你們顧家,該死!”
“我姜家為了報答當年的知遇之恩,祖祖輩輩,無一善終。”
顧臨的呼吸開始變得艱難,額頭青筋畢,可顧臨卻沒有反抗,屋外的姜瑜也沒有毫制止的念頭。
“他們本該死的明,為護大慶百姓而死,可現在你告訴我,他們都死在了謀算計里。”
意識漸漸渙散,姜鶴松開了手,整個人倒在地上,仰天大笑。
而后,姜鶴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艱難的爬了起來,顧臨想要手來扶,卻被姜鶴一把推開。
姜鶴走到了屋門口,看著泣不聲的姜瑜。
“阿瑜,別哭。”
姜鶴任由自己眼淚洶涌,卻執拗的要干姜瑜臉上的淚痕,“我答應過爹娘,一定要照顧好你。”
“兄長,我不哭......”
姜瑜撲進了姜鶴的懷里,卻又在聞到濃濃的腥味后眼淚更加洶涌,胡的捂著姜鶴的傷口。
屋。
顧臨跪在地上,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而后起,走了出去。
“這是當年靈州一戰的證據,證人就關在這個地方。”
顧臨想手替姜瑜眼淚,也想拍拍姜鶴的肩膀,可最終也沒有出手。
“可以找準時機將證據公之于眾,而后同大慶皇室決裂。”
“到時候沒有一個人會說定遠侯府的不是。”
“對不起。”
顧臨說罷便朝著院外走去,可正當顧臨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姜鶴的聲音卻陡然響起:
“你有起過害我姜家之心嗎?”
“我顧臨對天發誓,我從未有過害姜家之心。”
姜鶴咽了咽里的水,“你找到了證據,也沒有瞞著我和阿瑜這些真相,我不怪你。”
方才顧臨那一跪,抵了。
顧臨腳步頓了頓,雙目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