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外,顧恒拼命的囂著,想要試圖去阻止顧清翎。
他是同顧清翎說要尊蓉貴妃為太后,可卻從未說過要賜死阿瑜!
畫面一轉,顧恒看到了姜瑜被關在冷宮,而顧清翎幾人冷眼看著姜瑜活生生的咽氣,這群逆子,竟然狠心至此。
而后,他又看著顧清衍為了救姜瑜而被萬箭穿心而死,縱使是在夢里,顧恒也被氣的幾近昏厥。
“前世恩恩怨怨,今世悉數奉還。”
一道梵音響起,顧恒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前世?今世?
一瞬間,顧恒想明白了許多事。
前世恩恩怨怨,他才是最大的罪人。
“還請上天指示,我該如何......”顧恒看著姜瑜的尸骨被隨意丟棄,死后連皇陵都未,他覺得自己像個畜生。
可那道梵音卻未再響起,顧恒麻木的看著場面一個接一個的閃過,最終眼前化為虛無。
再次睜眼時,朝中的重臣都涌太和殿,仿佛他這次再閉上眼,就會徹底死掉。
“皇后呢?”
顧恒艱難的開口,“讓皇后......讓皇后過來,朕有話要告訴。”
說罷,顧恒便無力的了起來,顧恒覺得時間過的好慢,他等了許久,才等到了姜瑜。
揮退四周,太和殿里僅剩下姜瑜和顧恒兩人。
“對不起。”
顧恒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無比清晰的傳了姜瑜的耳朵。
“前世......我對不起你。”
巨大的波瀾在姜瑜的眼神里掀起,下意識的拽了手中的帕子,顧恒......顧恒怎麼會知道前世的事?
“我娶你......娶你是因為喜歡,不是因為厭惡你。”顧恒的眼角全是紅,顯得面容可怖,“大婚那晚如果沒有顧臨,我會......會去昭寧宮的。”
不會真的讓那些人玷污了你。
姜瑜聞言猛地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往外走。
不想聽顧恒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前世的那些事不愿再去想,只知道,顧恒絕對不能有好下場。
“其實......我未必沒有殺顧清衍的機會。”
顧恒突然笑了,出了牙齒,牙齒上也有著跡,姜瑜停下了腳步。
“很可笑吧,明知道不能娶姜家的兒,卻還是娶了。”
那年他意氣風發,偏執的要娶得不到的子為妻。
“可我不該娶你。”
顧恒突然變得緒激了起來,“我不該娶了你之后不善待你,讓你吃了......吃了那麼多苦。”
“讓你死都沒能葬皇陵。”
“是我的錯。”
姜瑜呼了一口氣,“皇上在說什麼,臣妾聽不明白。”
“這是......這是傳國玉璽,我會下旨封顧清衍為太子,阿瑜,你要小心裕王,他有私心。”
顧恒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姜瑜,才發現他已經看不起所有東西了。
;顧恒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就是他的報應。
“最后一次,阿瑜,替我......替我研墨,好嗎?”
......
硯臺和墨條獨特的聲響起,顧恒靜靜的聽著,他害怕下一秒,他連聽覺都會喪失。
“還要勞煩阿瑜替我寫詔書了。”
“先寫......罪己詔吧。”
姜瑜拿著筆的收頓了頓,顧恒的聲音又接著響起:
“朕登基三十八年,無功有過,實在是有愧于先祖。大慶皇帝自太宗起皆有建樹,唯朕,對于子嗣無功,生養出分割大慶的逆子,一昧偏寵,棄皇后于不顧,做出諸多錯事。對外大慶疆土有失,無力奪回,在天災之時沒能善待百姓,玩弄文字殺戮無辜。”
“皆朕之過也。”
“此外,虧欠定遠侯府甚多,朕......替顧家先祖道聲不是......”
一封罪己詔,顧恒幾乎快要花了所有的力氣。
大慶從未有下罪己詔的皇帝,他顧恒是第一個。
“第二個,就寫......封太子詔書。”
姜瑜落筆后,顧恒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寧肯割地也要迎阿衍回來......記住,阿衍沒回來之前,這封詔書不能公之于眾。”
否則阿衍會沒命的。
“寫好了,皇上要看一眼嗎?”
“我......我看不到了。”顧恒癡癡地笑了,“你蓋上玉璽,收好太子詔書。”
“至于罪己詔,公之于眾吧。”
姜瑜看了眼顧恒,而后收好了兩封詔書和玉璽,離開了太和殿,腳下的步子沒有一留。
曾經把到絕路,如今想要后悔,晚了。
聽著姜瑜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顧恒再也支撐不住,再次陷了昏迷。
昏迷前的最后一瞬,顧恒竟然覺到了解。
他趕上了,在臨死前為阿瑜做些事。
飛鴿自大慶京城飛出,徑直的飛向大寧。
“王爺,現在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卓邑同顧清衍對弈,如今的顧清衍,已經能同卓邑打個平局。
十一歲的年郎,已經耀眼到連卓邑都想要避其鋒芒。
天知道卓邑每次一看到顧清衍都要暗暗慶幸,幸好這是國君的種,要不然他得日日以淚洗面。
“大寧想以什麼條件放本王回去?”
“無條件。”
卓邑笑著落下一子,而后抬眼看著顧清衍,“我大寧不想看顧清翎稱帝,所以無條件放回王爺。”
“想讓大慶兩虎相斗,我大寧漁翁得利。”
“不愧是丞相。”
顧清衍抿了抿,他是時候啟程了。
又陷昏迷后,顧恒一連幾日都沒有再度清醒,眼見越來越多的朝臣開始同靈州方面接,所有形勢都朝著有利于顧清翎的方向發展。
就在這個時候,顧清衍穿王爺服飾,出現在了京城。
“衍王回京了。”
這一消息被人們互相傳遞著,而顧清衍則徑直進了宮。
“孩兒拜見母后。”
姜瑜早早的站在昭寧宮門外,看到顧清衍的時候,姜瑜才真正出了笑容,“快來讓母后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