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銳堅兵（5）

晨穿茂的樹葉，斑駁地落在青翠的草地上，影隨著風的吹拂輕輕擺著，這座草木繁盛的院落一點也沒有秋日裡該有的蕭索，可惜夙凌毫沒有欣賞風景的心，就在他的耐心幾乎告罄的時候，院門終於打開了。

夙凌迎上去，急道：「怎麼樣？」

醫了額頭的薄汗，回道：「夙將軍放心，青姑娘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只要多休息，不要再撕扯到傷口就沒事了。」夙凌點點頭，越過他正要進去，醫忽然略帶遲疑地說道，「青姑娘說請您先不要進去。」

為什麼？夙凌瞪著他，醫連忙搖頭說道：「下也不知，下這就去煎藥。」說完醫也不等夙凌說話，行了禮趕退了出去。

夙凌瞪著閉的門扉，不明白顧雲在搞什麼鬼，抓著門把手，卻久久沒有推門進去。

好在顧雲沒有讓他等太久，門再一次打開，門站著一黑勁裝長發高束的顧雲，在黑的映襯下的皮顯得更加白皙，那雙敏銳的眼眸中儘是鋒芒。他承認這樣英姿颯爽很，但是這打扮，究竟要幹嗎？

「你要去哪兒？」看這打扮，夙凌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果然，顧雲一臉從容地回道：「去校場。」

夙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比試的事到此為止。」他再一次深刻地覺得讓去練兵是一個極端錯誤的決定，他現在可以肯定，未來的日子所有的時間一定都花在練兵上。

「不行。」這一次顧雲無比堅持，「接下來這一關不比，這一晚上就白練了！」他不會以為讓將士們跑一個晚上，就為了逗他們玩吧？

夙凌深吸一口氣，耐著子說道：「你要比什麼告訴韓束，讓他去監管就行了，一樣也可以選出你要的人。」

顧雲搖頭，「他不行。」

「為什麼？」

揚起一抹頗為挑釁的笑容，顧雲回道：「他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麼樣的士兵。」

看到夙凌的眉頭越皺越，顧雲輕笑問道：「你也覺得我讓他們跑一個晚上很莫名其妙吧？」

確實很莫名其妙，他曾經問過想如何挑選將士，一直笑而不答，搞得他也跟著好奇起來，昨晚看來，除了那個羽有點意思之外，其他的實在沒什麼特別的。到底想幹什麼？

走出門外，與他並肩而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顧雲心不錯地說道：「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難得的俏皮樣子確實很可，如果不是要求去校場，他會更開心。

夙凌冷著一張臉盯著，顧雲無奈地低笑道：「放心吧，你家老頭還蠻厲害的，我現在覺比早上還好。」從來不知道所謂功原來是這麼厲害的，練的一向是以實用與攻擊為主的功夫，像這種注重練氣的功夫還真的沒怎麼接過，改天找白鬍子老頭研究研究。

下，的臉仍是不太好，不過眉宇間的神確實比前些天都要好，現在強休息，絕對不會好好聽話，倒不如遂了的願，不讓太累就好。夙凌嘆了一口氣，終是妥協，「好吧，不要逞能，不舒服就立刻休息。」

顧雲爽朗地一笑，回道：「你擔心你的將士吧。」還真會弔人胃口，夙凌好笑地搖搖頭，罷了，隨去吧。

兩人再次回到校場時，太已經完全出來了，明的下，偌大的泥坑裡，一群泥人在裡面，卻沒人往上爬，一個個表木然地杵在裡面。

雙手環在前，顧雲似笑非笑地問道：「這是在幹什麼？」

韓束看了一眼，語氣奇差地回道：「按你的吩咐，過泥塘！」以為他們在幹什麼，跑了一晚上，這些人都快被折騰得麻木了。

心疼了？火氣這麼大，顧雲角輕揚，說道：「都出來吧。」

聽見的聲音，本來已經跑到麻木的眾將齊刷刷地全部回頭看向，滿臉的泥濘讓顧雲幾乎看不出他們誰是誰。

顧雲微笑地看著他們，泥潭裡的人卻沒有這麼好的修養，一雙雙如惡虎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顧雲，恨不得爬上去咬幾口。他們爬了一夜泥潭，倒是神清氣爽地睡了一覺！

憤懣的力量果然很大，剛才都已經快爬不上來的眾將很快爬上了泥潭，早晨的照在他們上，還能看到淡淡的白汽，可見泥潭裡的水有多冷。

顧雲似乎很他們滿含恨意的眼神，神如常地笑道：「解下沙袋，到那邊列隊。」他們就是把眼睛都瞪瞎了，顧雲也不為所。

心裡再怎麼不滿，眾將也只能聽命。雖然能解下沙袋，卻毫沒有輕鬆，服上、頭髮上都還在滴著泥水，上的服了又干、幹了又，也跟著忽冷忽熱，泥漿和著布料在上，黏而又冰冷，他們卻連抬手去一的力氣都沒有。現在支撐他們的，或許只是意志力而已。

眾人小跑到校場另一側列隊站好，顧雲開門見山地說道：「昨晚淘汰了一百個人，你們能堅持下來，說明你們的力很好，現在可以原地休息一炷香時間，最後一項測試，我希你們也能通過。」

被折磨了一個晚上，早就料到顧雲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所以當說還有下一個測試時，眾將也沒有了驚訝的覺，他們現在只想休息。幾乎是顧雲話音一落，就已經有不將士一屁坐在地上，更有甚者直接就平躺下來手腳簡直不像是自己的。

顧雲莞爾一笑，也沒說什麼，任由他們坐的坐、躺的躺。

「余石軍。」

余石軍朗聲回道：「是。」

「東西準備好了嗎？」

「好了。」

「給他們。」

「是。」

不一會兒，每個人的腳邊都多了一把手弩。不人勉強坐直子，開始研究這個剛到手的武，更多的人實在累得不行，連一下都不願。

顧雲始終默默地看著那群癱倒的將士，看著余石軍指揮眾人一個個把箭靶搬到校場中間。

夙凌好奇道：「這是要幹什麼？」

顧雲神地一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現場中間隔段距離就有一張小桌子，以桌子為中心，擺了八個箭靶，整個校場上擺了十張桌子、八十個靶。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顧雲大聲道：「列隊。」

即使全的骨頭累到都要散架，即使很想長睡不起，但是為軍人絕對沒有抗命的理由，用了比平時慢一倍的速度，這群英才勉強列隊完畢。顧雲卻沒有苛責他們，冷聲說道：「手中的弩全部放在腳邊，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去它。」

大部分人的弩本來就在腳邊，只有數拿在手裡的將士把弩放下了。顧雲等他們全部站好，才繼續說下去：「下一項測試，測測你們用弩的練程度、辨別方向的能力以及肢協調。你們現在看到的每一張桌子上面，擺了十支弩箭，箭尾上有一到十個數字，你們待會的時候必須按順序，每個桌子圍繞著八個箭靶，分別是正東、正南、正西、正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待會兒我會隨口出十個方位，你們必須按照我說出的方位箭。我說完，箭也必須完。」

「聽明白了嗎？」

「是。」

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懂了，顧雲沒有說第二次的打算，「十個人一組，誰先來？」

「我。」

顧雲話音才落，葛驚雲率先走了出來。

「我。」羅巖是下一個。

「我。」

「我。」

很快就夠十個人了，夙將軍中從來都不缺乏勇士，這個一向知道，眼掃過冷蕭和劉星，他們倆都沒有作。冷蕭是個謹慎而有心計的人，而劉星則是個有小聰明的男孩子，猜冷蕭會在第二組的時候出來，而劉星則會等到最後一組參加比試。

十人拿起腳邊的弩小跑到放了短箭的案桌旁。顧雲瞇眼看了看漸升漸高的太，說道：「全部面對正東方。」十人便馬上轉向太升起的方向。

「準備。」顧雲一聲令下，十人同時拿起第一個短箭裝到弩上。

「正西。」話音一落，十隻短箭齊刷刷地朝著正西方向去，這一箭沒人錯。

「西北。」顧雲幾乎是連著說了第二個方向，這一次出去的箭不再那麼統一，有快有慢，方向也開始出現了偏差。

「正南，東南，東北，西南，正西，正南，西北，東北。」

顧雲喊得速度很快，停頓的時間差不多隻夠用來上弩箭，如果錯了方向，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個方向已經出來了。夙凌似乎有些明白顧雲讓他們跑一個晚上的用意了，此刻是他們最為疲憊的時刻，這種時候還能在極短的時間裡辨別出方向不僅需要強大的意志力，腦子還必須絕對地靈活，而更可惡的是選擇了弩而不是箭作為比試用，把短箭上到弩上面花費的力氣可比箭弓要多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