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原來如此（1）

「你為什麼躲著我？」

夙羽微低著頭，顧雲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他有些口齒不清地回道：「我沒有。」

夙羽一開口，濃烈的酒味醺得顧雲眉頭地皺在一起，他肯定喝了不，始終低著頭不再理。顧雲實在不解，什麼時候這麼遭人討厭了，於是好奇地問道：「我得罪你了？」

顧雲不過是隨口一問，夙羽卻像只刺蝟似的，每一刺都綳得直直的，沙啞的聲音幾乎是在嘶吼，「我說了沒有！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夙羽這一吼，更是激起了顧雲的好奇心，「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見到你！你走！」一邊說著，夙羽竟然還手推，口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被這麼推幾下並不是很疼，不過顧雲顯然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你發什麼酒瘋？！」推開他還搭在肩上的手，顧雲決定不再和一個爛醉如泥的人廢話。

顧雲轉過，手腕上忽然一痛，那力道大得驚人，顧雲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頭一看，只見夙羽死死地拽著的手，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顧雲暗罵，這死小子想碎的手啊！

顧雲正在考慮要不要給他一拳醒醒酒的時候，夙羽倏地抬起頭，映眼簾的這張臉嚇了顧雲一跳，已經握拳的手僵在那裡。

酒喝多了，臉紅得發黑，一向潔的臉上滿是剛剛長出來的胡楂子，充的雙眼晦暗無神，好像是在盯著，實則飄忽得厲害，濃重的氣息帶著酒味撲面而來，顧雲臉也隨之暗了下來。夙羽搞什麼鬼，原來俊秀拔的一個人，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就搞這樣了？

顧雲想回手，扶他回他的院落休息，誰知看起來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人，抓的手還抓得那麼，任憑顧雲怎麼拉，他就是不鬆手，最後，夙羽乾脆將的手抓到前，地在口的位置。顧雲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夙羽又瘋了一般地摔開他的手，驚慌地往後退，裡低喊著：「你是大哥的，你是他的！」

本來走道就已經不穩了，才退了幾步，夙羽就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幾乎是直接砸下去的，裡嘟囔著什麼聽不清楚。

顧雲從來不和醉漢打道，以前隊里聚餐，一群人拼酒，一般不會醉，快結束的時候直接走人，絕對不去收拾這種殘局。看著癱在地上的男人，很無奈，準備去巡夜的將士把他扛回去，走過他邊的時候，聽見夙羽一直在說什麼冰煉……你……之類的。

一直知道冰煉上有，夙家幾個老頭不肯說，可以從夙羽上下手，半蹲下子，顧雲仔細聽他說些什麼。

「為什麼冰煉要選你？為什麼是你？！冰煉——」

斷斷續續地聽了很久，顧雲還是沒太明白，趁著他醉得糊塗，顧雲低聲問道：「冰煉選擇我，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夙羽閉著眼睛，裡嘟囔了幾句，顧雲聽不清楚，失地正要離開，夙羽又開始發瘋地坐了起來，充的眼盯著顧雲，不再像剛才那樣恍惚，而是直直地盯著，眼中複雜難解的芒讓顧雲都有些心驚，久久，夙羽終於開口，「冰煉選擇了你，你就是大哥的妻子，你是大哥的人，我不能，不能……」喜歡你！

最後三個字來不及說，他的領已經被顧雲一把抓住，顧雲盯著他，語氣急躁地問道：「你說什麼？冰煉選擇誰，誰就是夙凌的妻子？」

夙羽忽然笑了起來，可惜笑得比哭還難看。顧雲仍是不肯放開他，問道：「你說清楚，你今天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夙羽布滿的眼回視顧雲，一邊笑著，一邊說道：「千百年來，夙家的長媳都是冰煉選的，只要是它選中的人，沒有人可以反對。不管那個人長得是是丑，聰明還是愚鈍，只要是它選的，夙家子孫就必須認同。你是冰煉選的，我連爭的機會都沒有。你現在懂了吧！」

似乎是為了宣洩，夙羽每一句都吼得很大聲，顧雲想聽不見都難，夙羽最後一句的表白本沒來得及去注意，前面的話如同一記重鎚，狠狠地擊在的心上。

是是丑，聰明還是愚鈍，只要是它選的，夙家子孫就必須認同！夙凌也是這麼想的嗎？

抓著夙羽襟的手不自覺地鬆開，顧雲喃喃自語道：「你的意思是說，是誰並不重要，如果不是冰煉選我，夙凌他本不會注意我這個人！」

顧雲一鬆手，夙羽啪的一聲又摔在地上，大笑地說道：「圍繞在大哥邊才貌兼備的人多得是！他不缺人，不缺！」

是啊，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多麼地不可一世，甚至吝嗇正眼看。與他在凌雲閣對打的時候，他看見拿著冰煉的眼神充滿了驚訝和憤怒，原來他是在抗議冰煉的選擇，他後來匆匆離開，是因為心有不甘嗎？一切都是因為冰煉！

顧雲一直想知道冰煉後的，現在知道了，為何會這麼難？心悶悶的，不過氣來！

夙任遠遠地就聽見夙羽在大吼，夙羽與青末一個躺著一個半跪，互相拉搡著，心下大驚，吼道：「夙羽！」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用力把醉得一塌糊塗的夙羽拖過來，盯著顧雲晴不定的臉，忙解釋道：「他醉了，你別理他！」該死，羽到底喝了多？

顧雲直直地盯著夙任，語氣急切地問道：「冰煉選擇的人，就是夙家的主人。你一開始對我這麼客氣，夙家的長輩後來對我那麼好，甚至夙凌會對我另眼相看，都是因為冰煉選擇了我，是不是？」

夙任心一沉，羽果然還是說了。他思索著應該怎麼回答才好，「其實——」

看得出他的遲疑，顧雲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聽實話。」

太過敏銳的人，也不好啊！低嘆一聲，夙任回道：「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因為冰煉，但是後面大家都是真心喜歡你的！」

原來是真的——顧雲的臉忽然有些發白，沒再說什麼，轉就走。

「青末！」夙羽整個人掛在他上，他又不能追上去。看著清瘦的背影中著有的冷漠，夙任的眼皮不知怎的跳個不停。扶起地上喝得爛醉的夙羽，夙任罵道：「臭小子，你這回闖大禍了！」大哥要是知道了，絕對了他一層皮！

顧雲走回倚天苑的路上，腦子裡不斷回放著與夙凌的每一次集，從厭惡、憤怒、漠視到後來的認同、關心，甚至是喜歡，彷彿都與冰煉有關。若不是冰煉，在剿山賊的時候，別說接收的意見，他或許本不會聽一個異國子多說一句話；若不是冰煉，他應該也不可能讓一個人訓練他夙家軍中的銳之兵吧，若不是冰煉，那天他是不是也不會說出那句「我願意」？

心裡悶悶的，顧雲走進屋，一眼便看見了懸掛在牆上的冰煉，輕輕將它取下，握在手心，微涼的氣息以前覺得很舒服，今晚不知道為什麼，這涼氣似乎躥進了心裡，心也跟著冷了。

輕著瑩白的劍，顧雲低聲問道：「一切都是因為你嗎？」

清冷的聲音第一次如此迷茫，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倏地一痛，這種不同於刀傷的疼痛讓竟有些站不穩，地握著冰煉，冷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選我？」

顧雲冷笑，還以為自己有多特別，以為他是真心地喜歡這個人。原來，不過是冰煉選擇了而已。在夙凌眼中，是誰並不重要吧，難怪他能接一張殘破的臉，難怪他忍耐的囂張，難怪將軍府所有人都對這麼好！

原來如此——不過如此——為什麼要選？！不需要靠一把劍來讓自己獲得別人的喜歡，不要！啪的一聲，顧雲將手中的冰煉扔回木盒中，轉離開。

一直安靜地躺在木盒裡的冰煉似乎應到了什麼，從盒中一躍而起，攔在顧雲面前，似乎在向示好。潔白的劍在月的照下，得讓人移不開眼，可惜這時候的顧雲沒有了欣賞它的心，冷漠地說道：「我本就不屬於這裡，你不應該選我！」要回去！要回到原來的時代！越過冰煉，顧雲繼續往外走，冰煉不死心地還要再跟，顧雲頭也不回地低吼道：「不要跟著我。」現在腦子很，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冰煉被留在屋裡，在顧雲踏出院門的那一刻，渾上下劇烈地搖晃著，它的主人不要它了！炫目的白照亮了寬敞的房間，白霧般的寒氣瞬間席捲了整個倚天苑。

顧雲深夜出現在將軍府門口，把守門的將士嚇了一跳，問道：「青姑娘，這麼晚了您還要出門？」

「嗯，隨便走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或許真的只是隨便走走，現在只有離開這座目前讓窒息，讓心痛的府邸，或許才能冷靜地想一想。顧雲臉不太好，一副心事重重神恍惚的樣子，守將不敢幫開門，顧雲乾脆自己手，將軍代過可以讓自由出將軍府，他們也不敢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雲出了府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