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我要報仇（3）

雖然每次都只打上來一點點水，還是將兩個大木桶裝了六分滿，深吸了一口氣，青楓用左肩抬起扁擔，這一次差點站不起來，好不容易站直子，腳卻一直打。走了幾步，立刻就到口如火燒一般的痛，著氣，青楓仍是撐著往前走，但是眼前的景越來越模糊，走在宮道，幾乎看不清楚前面的東西，只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走著走著，青楓只覺得眼前一黑。

水桶「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桶里的水晃幾下，灑出來不，青楓只聽得耳邊嗡嗡作響，子已不控制的倒下來。

「姑娘？」

一雙手扶住了的肩膀，可惜來人力氣不大，青楓還是跌在地上，疼痛讓開始混沌的腦子再次清醒過來，眩暈的覺過去之後，青楓終於看清扶著的人正是茯苓，「茯苓？你？怎麼還在這？」不是回去了嗎？

茯苓微微一笑，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還在側明宮。青楓臉發青，氣息紊，茯苓輕輕搭上的手腕，不心下一驚，姑娘的脈象虛弱，氣鬱滯，像是了傷，但是醫平平，卻也看不住到底傷在哪裡。診脈的同時，茯苓不經意間看見青楓的另一隻手正無力的垂在側，腕間還有暗青淤痕。茯苓皺眉，「您的手？」

青楓像只驚的刺蝟一般，立刻回，「我沒事！」

抓住回的手，作為醫者，茯苓敏銳的覺到青楓的手腕骨頭可能錯位了，急道：「不要！」茯苓不知道昨夜侍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這樣的傷是極痛的，沒有幾個子得了這樣的筋骨錯位之苦，而居然還在挑水？

「會有點疼，你忍一下。」握著青楓的手腕，茯苓手法準的將錯位的骨頭複位，即使已經盡量快了，青楓還是疼的渾輕起來。

茯苓暗舒了一口氣，好在只是錯位，若是骨頭斷了，就真的麻煩了。抬頭看向青楓，茯苓不又是一怔，蒼白的臉白得幾乎明，卻被咬得嫣紅充，即使瘦弱的已經抖得如風中落葉，卻仍是不肯一聲疼。茯苓佩服的同時也不免唏噓，這子怎麼就倔這樣？本來想不要用這隻手，好好養著，眼掃過旁邊的水桶，茯苓只能低聲嘆道：「盡量用這隻手，不然你以後握筆會有些困難。」是才，若是這傷影響到寫字作畫，那就可惜了。

握筆？青楓嗤笑一聲，現在只關心還能不能握得住刀子！

輕輕轉手腕，還是很痛，不過已經能使上力了，在地上坐了一會，青楓也緩過勁來，掙扎著起，茯苓扶著起來，青楓再次挑起水桶，茯苓趕幫抬起扁擔，讓能站起來。這半擔子水也不輕，茯苓本來想幫抬一段路，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的小虎子看著茯苓，言又止，青楓冷哼一聲，輕推開茯苓，低聲說道：「我自己可以。」許紀擺明了要整，有何必還要連累別人。

深吸一口氣，艱難地邁開步子，青楓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前走去。

茯苓看了小虎子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麼，眼中卻難忍責備，都是宮裡的下人，又何必如此為難一個落難的子，小虎子低聲說道：「這位姐姐，不是小虎子心狠，你若幫，不僅害了更害了你。」說完小虎子立刻小跑的跟上前面的青楓。

是啊，在這座宮裡，誰也幫不了誰，又有什麼資格去憐憫別人？看著那道跌跌撞撞、漸行漸遠的影，茯苓終是背過去，不再回頭。

夕漸斜，將影子拉得又細又長，那道本就纖瘦的，在夕的拉扯下，投下如紙片般單薄的影子，兩個大大的木桶幾乎將完全淹沒。小虎子小步的跟在青楓後，低垂著頭，晃晃悠悠的往前挪，四個時辰，從上午到傍晚，來回挑了七八趟，乾裂的與青白的臉龐一般，沒有一點，靛青的宮裝背後了一大片，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用左肩挑水，肩膀上的泡被沉重的扁擔磨破，水從靛青布料下一點點滲出來，原來凌厲的目現在已渙散麻木，不曾改變的是一路向前的步伐。

在宮裡被嬤嬤公公們懲罰是常有的事，大多數小宮都會哭著求饒或是得過且過，大不了幾天或者挨幾下鞭子，公公們也不會想弄出人命，最後也就過去了。許公公要挑兩缸水，就是想挫挫的銳氣，讓吃點苦頭。小虎子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子，倔強堅韌到他都心驚的程度。

日落時分，宮道上來來往往的宮人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會忍不住看一眼那道艱難前行的影，而後竊竊私語，快步離開。

小虎子實在看不下去，低聲說道：「實在不行？就歇一會吧。」

青楓低垂著頭，本聽不見周圍的聲音，面無表地邁著步子，小虎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很怕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頭栽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

進了伙房的小院，小虎子才發現許紀正站在院，打量著未滿的水缸。小跑上前，小虎子半跪在地上，道：「公公。」

許紀瞇眼看去，只見一狼狽凄慘的青楓挑著半擔水艱難地挪進來，平日里傲慢的眼此時暗淡無，許紀心頗好的笑道：「大半天了，怎麼才挑了這麼一點點水，還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青楓默然地放下水桶，眼皮連抬都沒有抬一下，不屑去看那張得意的臉。

看連頭都抬不起了，許紀冷笑一聲，故作憐憫的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咱家也不為難你了，今夜皇上設宴款待北齊皇子和公主，皇後娘娘憐惜你是個弱不風的子，這些活就不要你做了，你去服侍公主吧。」皇後果然小氣，即使皇上欽點青靈宮，現在也棄之如履了，還不肯放過。

一直漠視他的青楓猛然抬頭，那冰冷如劍的眸再度襲來，讓許紀想起膳房的囂張跋扈，心下不愉，冷聲嗤笑道：「你也不用這麼不甘心，雖然同樣是獻給皇上的人，但是誰讓人家是一國公主，還是艷絕北齊的大人呢？說不定以後就是皇上的妃，那時候你想給提鞋，人家都不要！」

許紀此番辱，非但沒如願地看見青楓心傷，反見大笑起來。

妃？別說妃子，就是穹岳皇后的位置，青楓也不屑一顧！不過也不能指一個終日只知道上欺下的老太監懂得什麼尊嚴。笑是因為老天有眼，自己這麼快又有靠近燕弘添的機會。

青楓獨自一人瘋狂地笑著，散的髮，猙獰的臉龐，讓看起來像個瘋子，許紀驚的後退了一步，指著小虎子說道：「你快把帶走，給務府。」

「是。」

「皓月青姝，不過如此！」許紀生怕青楓發瘋撲上去，低罵一聲后趕拂袖離去。

許紀出了院外，本來還瘋狂大笑的青楓忽然停了下來，冷靜的對小虎子說道：「走吧。」臉平靜，神冷然，與剛才瘋狂的樣子大相徑庭。

小虎子腦袋，他真的搞不懂這位皓月來的子在想些什麼。

乾殿

今夜穹岳宴請北齊使節，偌大的正殿裝飾得異常華，金地毯，鎏金食，目之，皆是一片金黃，盡顯大國氣魄，尊貴人。

青楓看向最上層的金龍座椅，冷笑一聲，如燕弘添這種急功近利，只知道用掠奪與征服來證明自己的君主，最多只能算一暴君，想名垂千古，萬民敬仰，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可笑之極！

宮宴即將開始，員陸續進大殿，務府執事太監吳榮也越發張了起來，呵斥和老嬤嬤們管好手下的宮們，這樣的宴席可不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老嬤嬤看著傍晚時領過來就始終面無表、神冷傲的子，心裡暗暗哀嘆，上頭有代，一定要讓去服侍北齊公主。這其中的原因心知肚明，自然不敢違抗，只是這子幽冷孤傲的眼睛，總讓心裡發慌，生怕待會宮宴之上給捅出什麼婁子來。

走到青楓側，嬤嬤忽然抓住的手，故作疼惜的說道：「嬤嬤知道你不甘心，心裡很苦，但是待會你可要好好服侍北齊公主，說不定皇上一高興，就原諒你了，總之宮宴之上，可別使子胡來，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中午茯苓幫診治之後，右手已經沒有這麼疼了，但是現在被嬤嬤這樣用力一握，鑽心的疼痛再次襲來，青楓猛地回手，老嬤嬤微愣，臉倏的一黑，怒道：「待會你要是敢出一點子，我剝了你的皮，聽見沒有？」真是給臉不要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