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適時的一個電話響起，是古瑟里夫家族的電話。

喊走了想要和韓楓深流的格列娃。

格列娃滿臉惋惜，臨走前不忘了把韓楓的小臉，揩了把油，認真說道：「我對你的承諾，永遠不會改變......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再好好喝一杯？」

在眾多酒吧客人的歡送下，格列娃帶著A小組離開了流浪者酒吧。

楚寧一掌扇飛了跟吹了半天牛的客人，提著小子，赤腳踩著地面，來到吧臺，小聲說道：「怎麼樣，沒有被發現份吧？」

韓楓皺著眉頭，目低垂，沉默不語。

「咋了這是，不就是被佔兩下便宜嗎，怎麼還深刻起來了，」楚寧順著韓楓的目看去，卻看到了一張寫滿俄語的小紙條和一張金屬鑰匙，打趣道：「不會是他的地址和臥室鑰匙吧？」

韓楓收起紙條和鑰匙，輕輕點了點頭，「是的。」

說完話后，韓楓便摘下假髮，踢飛了高跟鞋，繞開吧臺往門口走去。

楚寧著韓楓的背影，錯愕發問，「你不會......真要去吧？」

二十分鐘后。

韓楓和楚寧繞過監控，潛了位於莫斯科郊外的一個獨棟別墅。

用鑰匙打開房門后，眼便嗅得到一刺鼻的腥味。

客廳里，留有一灘濃稠乾的鮮。

「這是什麼？」

楚寧問道。

韓楓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踩著木質樓梯一路走到二樓，推開臥室的房門，「啪！」的一聲打開燈。

義大利裝修風格、豪華無比的臥室，一覽無餘。

寬大白床上，躺著一個面蒼白的男人。

趙封。

「巨蟹！？」

楚寧瞪大了眼，神詫異，「他怎麼會在這裡？」

韓楓走到床頭蹲下，嘆了下趙封的鼻息，到若有若無的氣息，這才鬆了口氣，「這傢伙......真是讓人惱火啊。」

楚寧滿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韓楓瞥了眼楚寧，說道：「其實，我們早就暴了。」

楚寧驚訝，「啊？」

韓楓起，帶著楚寧來到一樓客廳，指了指地上的那灘粘稠鮮，緩緩說道：「巨蟹以本去救我們的那個夜晚，他留下的分也被格列娃抓了，這些天來一直跟我們聊天的人，不是巨蟹，而是格列娃。」

楚寧面震撼。

韓楓坐在沙發上，繼續說道：「他在這裡，親手砍斷了巨蟹分的雙雙手，挖出了他的心臟肺腑，然後......然後，他天換日的把巨蟹的分送到牢房，再把同樣傷勢的巨蟹本帶了出來，藏到了樓上。」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楚寧仍是不解。

韓楓沉默許，輕輕說道：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抓我們，反而在暗幫我們。

你仔細想想，第一次相遇時，他故意說出自己的份，然後在酒吧附近埋伏了那麼多超凡者，我們以為那是對我們的圍殺，實際上卻是他故意出的破綻。

是啊，像他這般心思深沉的男人，既然都為了古瑟里夫家族的代理人，怎麼可能會出這麼淺顯的破綻......我早該想到的。」

「既然他不想抓我們，為什麼又要安排A小隊埋伏我們？」

楚寧問道。

韓楓嘆了口氣，語氣複雜，「A小隊是古瑟里夫家族的最強戰力，卻不是諾斯公司的最強戰力，他既然能提前設下埋伏，肯定早就知道了我們會襲擊希者基地......

如果他真的想抓我們甚至是殺死我們，為什麼不調來四階甚至是三階的強者呢，那是因為他知道，我們最多只能應付A小隊。

我想，即便巨蟹不來救我們，他應該也會提前安排別人救下我們，巨蟹被抓，對他來說是一次意外，但他又不能表出來，所以只能用分換下本，救下巨蟹。」

「襲擊希者基地，是律賊協會的計劃，」楚寧皺著眉頭，沉道：「難道說，格列娃是律賊協會的人？」

「不管他是誰的人，都不是我們的敵人，」韓楓語氣堅定，「七科應該沒有叛徒，格列娃應該是一早就知道了我是守墓人的事，所以我讓他來機場接我時，他就看明白了我是為了救出煙雨博士。他這些天不擇手段的往上爬，是為了儘早接『人造神諭』，是為了幫助我完任務。」

楚寧滿臉欽佩，「你對他到底有什麼大恩，讓他敢以命作賭？」

「哪有什麼大恩啊......」

韓楓輕輕搖頭，思緒漸漸散發出去。

兩年前，他第一次來到莫斯科執行任務，潛伏到勇敢者酒吧探聽消息。

酒吧是新開的，老闆是格列娃，他那時還沒這麼胖，沉默寡言的厲害。

任憑韓楓如何絞盡腦，都無法從格列娃這裡得到消息，適逢一群「毒蛇幫」的小混混來到酒吧鬧事，抓著格列娃毒打了一頓，因為他沒有向當地的幫派保護費。

酒吧所有的客人都跑了，韓楓沒有。

韓楓抄著酒瓶把這群混混全部撂倒之後，把格列娃從地上扶了起來，並且給他遞了杯酒。

格列娃喝了這杯酒說道：其實我有很多錢，但是我不想給他們保護費，因為我是個男人，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就這樣，兩人結下了誼。

當韓楓任務完後準備離開莫斯科的時候，他發現格列娃已經把「毒蛇幫」連拔除，並且在黑道上有了一定的名。

格列娃送韓楓離開莫斯科，緩緩說道：你曾經救過我一次，讓我不至於落得狼狽不堪，所以當你某一天遇到了困難，我會不惜任何代價幫助你，這是男人的承諾。

這句話，韓楓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並不覺得打跑了一群混混，算是什麼天大的恩德，他也不認為單憑一句話就能證明什麼。

所以，當韓楓再次來到莫斯科，遭遇到格列娃的圍殺。

他一直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那個落魄的酒吧老闆格列娃大概早就死了，活過來的是古瑟里夫家族的代理人黑道教父格列娃。

但是，直到今天。

韓楓才猛然發覺，無論格列娃變了什麼模樣，永遠是那個被一群小混混圍毆卻一聲不吭的堅強的傢伙。

男人的承諾，原來不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而是該用命做賭注也要嚴格執行的東西嗎？

兩年前的格列娃說，如果你遇到了困難，我會不惜代價幫助你。

兩年後的格列娃說，我對你的承諾，永遠不會改變。

那麼，有時間的話，喝一杯吧？

「這傢伙......」

韓楓收回思緒，笑罵道：「真是該死啊，明明都變了三百斤的胖子，怎麼還敢這麼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