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關上店門，拉來幾張椅子，忙前忙后招呼著眾人坐在吧臺前，又從酒窖拿出瓶朗姆酒，給幾人依次倒滿。

韓楓簡單和趙封說了下「北極之」任務的過程。

楚寧安安靜靜坐在蘇白旁，著難得的平靜。

蘇白掃了眼滿目狼藉的大堂，大致猜到了酒館發生的事。

弗蘭克雖然是律賊協會的敗類，但是頭上總歸掛著「律賊」兩個字，在莫斯科也算是有些權勢。

有膽子砸弗蘭克招牌的，無非就是諾斯公司的幾大家族勢力。

「希者」基地被攻破之後，弗蘭克的酒館被砸了一次，「北極星號」破冰船失去聯繫之後，弗蘭克的酒館又被砸了一次，諾斯公司派人前來打聽消息，弗蘭克偏又嚴實，所以才會連續遭兩次災禍。

蘇白從懷裡拿出一張銀行卡，輕輕拍到吧臺，推到弗蘭克面前，「我們很快就要離開莫斯科，這段時間你幫我們辦了很多事，我們不會讓你白白付出，這裡是兩百萬金，是你這段時間的酬勞，不需要拒絕，這是你應得的。」

蘇白沒錢，窮的厲害，但是郇山修會有錢啊，組織員除了凱拉這位大爺外，還有各種牛家族的重要人，勢力遍布歐亞，富得流油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這次來到莫斯科，雖說是為自己牟利，但是剷除「人造神諭」研究基地，也是郇山修會的目標，所以來之前老闆娘特意給蘇白撥了一大筆錢款，這會兒也算是公款公用。

「哎呦，白羊先生，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我這怎麼好意思收呢！」

弗蘭克一張臉笑開了花，上雖然在推辭，卻很誠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起銀行卡，順帶問道:「碼多啊？」

「卡號后六位，」蘇白喝了口朗姆酒，輕輕打了個響指，旋即有幾塊小冰塊落酒杯，他從吧臺拿起一攪拌棒，輕輕攪拌著晶瑩剔的酒水。

朗姆酒度數太高，還是加些冰塊比較適合他。

「對了，代你的事，都辦完了嗎？」

弗蘭克緩緩點頭，「當然。」

「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楚寧把小腦袋湊過來，好奇問道。

「沒什麼。」

蘇白隨口說道。

倒不是他不想解釋，而是覺得這種小事沒必要到宣揚。

無非就是一個混蛋到了極點的傢伙被剁碎了喂狗，說起來，這對於狗來說，多有些不公平。

弗蘭克聳了聳肩，「我聽手下人說，那個混蛋臨死之前，似乎有過懺悔。」

蘇白冷笑，「如果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還會懺悔嗎？」

「我想......應該不會，」弗蘭克攤手道：「畢竟每個走上絞刑架的犯人都會懺悔，可是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我們只能送他們去見上帝。」

「什麼事，什麼事，」楚寧心裡跟貓爪撓似的，越發好奇了。

弗蘭克嘿嘿笑道：「啊，這件事啊，還得從......」

「住弗蘭克，」蘇白站起，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裝和領帶結，對幾人說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們今天就待在這裡，不要到走。太落山之前我會回來，明天我們一起去見律賊老爹。」

著蘇白的背影，弗蘭克輕輕嘆了口氣，無聲說道。

善良的白羊先生，您難道還不明白，做一個善良的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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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走出酒館之後，形微微晃，變了一位形魁梧的俄羅斯壯漢。

他走過阿爾特大街和尼可斯卡亞大街，心挑選了幾件頭飾用禮盒裝飾起來，打算送給瑪格利塔。

他第一次見到瑪格利塔，就覺著這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像極了晴雪，所以他才會破例治好瑪格利塔的雙，順帶幫助塔莉婭擺債務危機，這勉強算是蘇白救贖自己的一種方式。

或許只有這樣做，他才能稍稍減輕心裡深藏的疲憊和疚。

如今，蘇白等人來到莫斯科的任務已經完，即將回歸大夏，他便想在臨走之前，再次看一看降臨人間的小天使，就算是朋友，也是需要告別的吧，他這樣想著。

街面熙攘，車水馬龍。

很多古瑟里夫家族的爪牙混淆其中，他們手持蘇白等人照片，四奔走問詢。

克爾納說過，卡拉什尼科夫接任格列娃為古瑟里夫家族的代理人後，迫切希抓到暗影狩獵者的員，用來證明自己的價值，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不過，這傢伙大概要失了，在律賊協會的庇護下，即便卡拉什尼科夫將所有人手派到街上，也無法打聽到蘇白等人的蹤跡。

蘇白沿著記憶中的路徑，走悉的蜿蜒小巷。

小巷盡頭，圍攏著一大群人，都是普通民眾的裝扮。

他們低著頭，對著同一個地方指指點點，還有幾人拿出手機，不斷撥打電話，說著什麼。

隔得太遠，蘇白瞧不清裡面的形，依稀聽到那些人說什麼「救護車、警察」之類的辭彙。

蘇白微微皺眉，走向人群，忽然，他停下腳步。

因為，他從隙中看到了一隻蒼白無的手，那是一隻人的手。

那隻手掌心朝上，五指彎曲僵，靜靜放在臭水上面的擋板上。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

蘇白撥開人群，看到了一被丟棄在臭水里的，那是一人的，平躺臭氣哄哄的水里，一隻手搭在水擋板，另一隻手攥起，死死握著半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半個被骯髒的黑水淹沒，蛆蟲不斷從的眼鼻鑽出，簡直令人作嘔。

點點雨水砸在臭水，濺起陣陣漣漪。

蘇白蹲坐在地上，掰開人的手指，取出人手裡的照片看了眼，然後重新塞人的手裡，合上人的手指。

蘇白點了煙，靜靜著人早已失去彩的雙眸，輕輕說道：「為什麼會這樣呢？」

是塔莉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