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古瑟里夫家族的超凡者還是律賊協會的超凡者，他們最初的目的都是為了蘇白。

可是在這一刻，蘇白似乎變了無足輕重的旁觀者。

上百位中高階超凡者忽然發的戰鬥，幾乎在瞬間便推倒了克里姆林宮的外牆，各種強大的、詭異的力量齊齊發，每時每刻都有超凡者死去，黑與白的影接連倒下，鮮肆意流淌，地面不斷震。

在瓢潑大雨的無沖刷下，世界變得猩紅可怕，彷彿置煉獄。

蘇白抱著瑪格利塔的穿過黑白織的水，一步步走向滂沱大雨。

他並沒有選擇參與戰爭，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後震耳聾的喊殺聲，沒有影響到他毫。

所有試圖對他下手的超凡者，還未接他的，便被火焰灼燒靈魂，抱著腦袋滾地慘嚎。

蘇白沿著悉的記憶，穿過一條又一條車水馬龍的街道，所有駐足旁觀的路人，都不敢片刻凝，因為這團灼熱的芒，如同烈般刺人眼眸，深深印刻在每個人的靈魂深。

很快，蘇白便遠離戰陣，來到了那條蜿蜒曲折的小巷深。

弗蘭克穿白西服，西服上口袋著一束白的玫瑰，他的面虔誠無比，靜靜守在院外。

「弗蘭克，離開這裡，找個地方躲起來，今天死的人夠多了。」

「遵從您的意志，白羊先生。」

弗蘭克將白玫瑰放在門口的臺階上，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當「暴怒」權柄顯，任誰都猜得出來，這個自稱為白羊的男人，只能是那個活在傳說中的男人。

院子里，靜靜放置著兩副上好的棺槨。

蘇白將塔莉亞和瑪格利塔依次放棺槨，然後從火焰中抓出一把青藍繚繞的長劍，在靠近圍牆的地方開始挖墳。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悲劇，他無力改變這一切，只能像個旁觀者，見證著悲劇的發生。

故事的結局，或許早在故事的開始那一刻，就已經註定。

弗蘭克離開不久，一個臉上戴著銀金屬面的男人，悄然出現在門外。

他輕輕敲了敲門，角泛起冰冷的笑意，「卑賤的人類，偉大的暴怒代言人，尊敬的蘇白先生，您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蘇白用袖子了把額頭滲出的細汗珠，繼續著手上的作，頭也沒回的說道：「我該稱呼你為夢魘還是楚楓？」

夢魘走院子，輕輕關上大門，「比起這個，我更好奇，您怎麼一點都不到驚訝？」

蘇白淡淡說道：「我幫助塔莉婭母的時候，用的雖然是秦墨的名字，但是我使用的卻是斯拉夫人的相貌，我行事謹慎，並不會把任何疑點暴出來，按理說，卡拉什尼科夫即便把莫斯科翻個底朝天，也無法找出我和塔莉婭母的關聯，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況下，能夠找出這個報的，唯有『貘』。

所以，你才是這一整件事的幕後黑手，殺死塔莉婭包括抓走瑪格利塔，並不是卡拉什尼科夫的主意，而是你計劃的一部分。或許，這件事連古瑟里夫家族都不知，你利用了卡拉什尼科夫的野心，引他和你合作，試圖出我的蹤跡......事實證明，你確實達了目的。」

夢魘微微頷首，讚歎道：「您果然擁有偉大的智慧。」

蘇白繼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早在我踏北極星號的那一刻，你便知道了我的真實份，你應該是通過進格列娃的夢境，獲悉了『北極之』的整計劃，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既然你早就發現了我的目的，為什麼還要等我摧毀了北極星號破冰船，才選擇現？」

「雖然您即將走向死亡，但是您依然有知道真相的資格，」夢魘緩緩說道：「神明賜予的力量，是神明展現權柄的方式之一，如果某個勢力或是個人奪去了這份權柄，便會怒神明。『人造神諭』是忌之法，它的功固然可以增添我們的力量，但是卻會讓我們加速走向毀滅。即便是在怪協會部，也有很多核心員反對『人造神諭』的研究計劃，而我，便是反對『人造神諭』的核心員之一。」

與其說，毀滅北極星號破冰船是律賊協會的計劃，倒不如說，是夢魘等怪協會高層，不止一次的向律賊協會報，這才讓律賊協會定下了「北極之」計劃。

即便沒有暗影狩獵者幾人的參與，北極星號破冰船也註定會被摧毀。

格列娃升任北極星號破冰船的船長之後，夢魘暗中進格列娃的夢境，發現了蘇白等人的蹤跡，這實在是意外之喜，可惜，在之後的戰鬥中，夢魘並沒有留下蘇白。

所以，才會引申出後面的夢魘與卡拉什尼科夫的合作，才導致了塔莉婭母的悲慘命運。

換句話說，如果蘇白死在了麗的北極，塔莉婭母便不會死。

畢竟，除非特殊況，誰會專門去死兩隻不起眼的螻蟻呢？

蘇白沉默著扛起兩座棺槨，依次放土坑裡，堆起兩座小小的墳塋，喃喃自語，「肆意踐踏旁人命運的傢伙，終將會被命運反覆踐踏。」

說話間，蘇白皮囊下的如蟲般瘋狂蠕，不知何時，竟已變得面目猙獰，雙眸滲出的幾如實質，包裹在表面的青藍火焰越發旺盛。

當他不制自己的憤怒，束縛著理智的枷鎖便被徹底打破。

當「暴怒」彰顯，世界也該為此戰慄。

一恐怖無比的力量在蘇白炸開，瞬間擴散至全。

夢魘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就是『暴怒』的力量嗎，果然令人到畏懼啊，可惜......你只有六階。」

蘇白高聲怒喝，猛然拔劍，斬出一道雷霆繚繞的劍，遙遙刺向夢魘脖頸，不待劍躍然，他的便如隕星般驟然掠前，狠狠撞向夢魘。

轟！！

整個院子，瞬間被烈焰點燃，炸出倒懸數十米的灼熱火海。

兩道青藍火焰從空氣中跳躍出來，圍攏起兩片扇形火線，將方圓十幾米的空間死死封鎖。

蘇白不是夢魘的對手，在他拔劍之前就知道了。

可是，他依然義無反顧地拔出了這把劍，向死而生。

如果蘇白擁有足夠的時間長，他必將立於世界的頂點，但是很可惜，他的敵人不會給他時間，所以，每一次拔劍，他都必須以命作賭。

這是人類的勇氣，也是歷史的讚歌。

哪怕只是六階超凡者，他也必須殺死三階夢魘。

因為，他必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