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出張依依頗有些窘迫，啟衡原本冰冷的目下意識地緩了幾分。

不論如何，他到底知道依依原本都是一番好意，再說自己真正惱火厭煩的是那名修的所作所為，沒道理遷怒依依。

“跟便讓跟，只要有那個本事，但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再無可能。”

啟衡沒有理會后的左兒，這個時候自然再不想開腔卻也沒有對著幾個同伴吝惜言辭：“我不需要靠殺任何人來證已道，同樣也不任何形容的無理脅迫，我不愿意，誰都奈何不了我，所以你們都無需替我擔心。”

說完難得如此多字數的一通話、簡單待完畢后，啟衡便不再多言，自行于張依依邊最近的位子落座，一副你們隨意、不必再管他的模樣。

而左兒這會兒著實有幾分尷尬，顯然啟衡的話再一次的令想起了之前一些并不怎麼好的回憶。

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初，燦爛的笑容繼續揚在絕的臉上，既沒有開口反駁啟衡的話，也不曾承認什麼。

原本下意識地還想跟上去挨著啟衡坐，但猛的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瞬間蒼白起來，腳下的步子亦不得不無奈地轉了個彎，另外挑了一離得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的地方老實坐下。

啟衡與左兒進來后的一番前后對比變化倒是讓張依依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看來，雖然左兒仍然沒有打消掉想嫁啟衡的念頭，但態度明顯收斂了不，甚至于那些囂張、無賴的話也不敢再明著擺出，便是賴著不走也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張依依倒真是有些好奇啟衡是如何做到的，只不過人家明顯沒有詳細說道的意愿，更不想再特意多提這些，那麼當然不會再傻呼呼地多管。

“嗤，那只九尾天狐眼倒是不錯，只不過還是錯估了修無劍道那種狠人的厲害。”

球的聲音突然懶洋洋地傳到了張依依腦海之中，這一年多來，它基本都在睡覺中不斷修煉。

怪只怪那片福地里頭時間流速有意無意地影響到了張依依隨空間中一些改造，以至于連著它都到了不的影響。

前些日子出了福地后，它才發現自己收獲同樣不小，剛剛才梳理好倍增長的修為所得，便正好親眼目瞪圍觀了一場追男的彩大戲，實在是有意思得。

“什麼意思？球你能說點嗎？”

張依依一聽球這話里有話的，當下悄悄反問。

正好這會兒功夫堂姐正說著場面話，照著啟衡所言將左兒的存在視為無般安排著他們接下來的事宜，一心二用起來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依依，你最近是不是參悟時間奧太費神，所以引發了些后癥？”

球說得自認為還含蓄，實則并不，因為張依依一下子便聽出了球是在嘲諷腦子不太好使。

“哦？可能是吧。”

口氣十分梆梆地說道：“我也覺得我最近記什麼都不太好，所以你可千萬得跟一點，萬一離開這方境時不小心把你給忘在這里頭，可就……”

“我錯了，依依大人請千萬別與小球計較。”

球立馬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又不小心踩了雷，連忙真意切的主道歉，并且無比耐心主地解釋道：“這只九尾天狐應該是察覺到了啟衡上可能存在的本源之力，所以才會下手那麼快的主奉上了自己的心頭。若能與啟衡結道一起雙修，于九尾天狐來說，與自得到本源之力相差不了太多。所以一見鐘癡心不改什麼的或許有，畢竟狐族在之上較其他種族總是要專一而執著得多，但若是沒有本源之力的啟衡，能得那只九尾天狐心頭的可能怕是極低。”

“我去……我果然是個傻子。”

張依依瞬間覺得自己再次被愚弄了，也是，這點智商在九尾天狐那麼狡猾的種族面前，的確更是顯得有些欠費。

“依依別這麼說，你只是太善良、單純了些而已。”

球著頭皮、昧著良心替自己的契約對象尋找安借口，畢竟這種時候它若是說實話附和一聲“的確是個傻子”的話，估計這姑娘就算不直接滅了它，便真會將它留在這方破爛境里。

“……行了，你說這種話實在是太假太虛偽，我聽著都覺得良心不安。”

張依依又好氣又好笑，轉而問道：“你覺得大哥知道嗎？”

“他知不知覺都一樣，啟衡這人修無道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狠，一個小小的救命之恩本不可能束縛到他。”

球說道：“挾恩耍賴這種事對一個真正的狠人來說完全不算什麼，那只九尾天狐便是塊滾刀，擱啟衡這種人上也是白搭。這是得虧那只狡猾及時收斂，還沒有最終及到啟衡的底線，不然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

張依依無言以對，對于啟衡的了解，似乎好像的確還不如球。

球似乎沒有察覺到張依依的反常，突然間又想到了點什麼，聲音變得有些起來：“對了，我好像發現啟衡所走的無道與普羅大眾所理解的有些不太一樣。一般的修煉無道者，最終為斬七六，勢必會殺掉一個心中最最在意之人，以此絕滅，所以才會有那些所謂的殺妻證道、殺夫證道、甚至殺父殺母、殺師殺友證道中比比皆出。”

“但大哥剛剛才說過，他不需要殺任何人來以證已道。”

張依依這回倒是反應極快，一下子明白了球為何說啟衡走了一條并不尋常的無道。

但不走尋常路的話，又將如何證道？

張依依想不明白，球卻是一言道破天機：“不是曾有圣人殺已證道嗎，我琢磨著啟衡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往這條路上奔的。依依，你好歹也是古神一族脈傳承者，不會連這個都沒聽說過吧？”

“我那滴黃金還沒有徹底煉化，所以脈傳承還并不完整……”

張依依嘆了口氣，也懶得跟球計較這點閑氣：“更何況，我不是沒聽說過殺已證道，只不過是覺得有時斷絕未必就是真正的無。算了，這本來就不是我們要心的，誰修的道誰自己跪著都會走完，反正以后我是打定主意閑心，犯蠢。”

哎，早些離開這里回云仙宗吧，是真的想師門親友，想家了。

……

在客棧修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行人便照著昨日張桐桐安排好的任務分頭行事。

左兒一夜之間似乎改變了風格，雖然還是一有機會便跟在啟衡周圍，但再也不敢以道份自居，更是時刻記得至保持三步之距，于張依依等人面前也不敢再說那些過于敏的話。

昨日關起門來與啟衡單獨呆的那一柱香時辰明顯令有所畏懼不敢再太過份，而張依依等人見狀，則不得左兒能夠如此識趣不再那般蠻橫煩人。

反正啟衡說得也沒錯，這方境之中，左兒非得跟著就跟著，只當多個同路人而已。

而出了境后各歸各，莫說是不同的世界，就算真同于相同世界，以啟衡的能力天大地大甩開一個左兒的糾纏，簡直就再容易不過。

張桐桐與陳凡去了戰力排行榜那邊打聽消息，袁瑛則被去了城主府附近溜達。

張依依本想一個人行，但最終卻不得不變了帶著一堆人。

啟衡直接便跟上了張依依，而左兒不用說肯定是跟著啟衡，再加上左兒邊的大奴與二奴，這讓想低調都難。

心里有些煩燥，如此一來，當初在嘉谷關城積累的一些打探消息報的經驗便很難施展開來。

在街上轉了幾圈后，張依依正想開口讓啟衡找個地方呆著，別再跟著也竄。

忽然之間卻是被啟衡直接拉著往前邁了一步。

“咦！”

張依依下意識地發出一聲驚咦，當下便發現這一步之后，與啟衡竟然瞬間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

剛剛明明熱鬧的街市之中，這會卻是轉眼到了一片安靜清幽的胡同周圍。

“這是地寸？”

張依依側目看向還拉著手沒放的啟衡，一雙眼睛亮晶晶地：“你這是什麼時候練的神通？”

不怪張依依驚訝不已，畢竟像地寸這樣的神通往往都是得化神后才能得到并施展，而啟衡明顯再次超了綱。

“在福地時參悟出的，剛剛第一次試。”

啟衡神也跟著和了幾分，主說道：“想做什麼現在可以做了，無關要之人煩不到你。”

他一早便說過那名修想要跟著便跟著，只要有那樣的本事，至于其他的任何要求卻都不可能。

所以，他這話可不是僅僅說說而已，而是有著足夠的能力付諸于行。

“哎，真是一克一。”

張依依見狀，不由得小小聲嘀咕了一下，心中莫名為左兒哀悼了兩下。

好吧，不過對付那樣蠻橫不講理的小公主，也唯有啟衡這種態度才是最有效的吧。

果然一開始就是好心辦壞事，瞎忙瞎搗。

啟衡自然聽到了張依依的嘀咕，也聽懂了張依依這話的意思，但卻并沒有理會，反倒是毫不征兆的又道：“我同那名修說，如何想是的事，于我而言，救命之恩已經償還，一則護安全找到了仆從，二則贈于大筆靈石，三則承諾過在境之若有危險又正好被我遇上時再救一次。最后再加上補上的一條跟著隨便跟，只要有那本事。”

似乎還從沒有一口氣說過這麼長的話，啟衡有些不習慣的同時也在讓自己盡快的適應這樣的主流，頓了頓后，他繼續接著說道：“除此之外，若再及我的底線，我雖不需要殺任何人證道，但隨時都可送魂飛魄散而毫不在意任何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