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漸漸的又恢復了些五,但亦僅僅只是如此,除了意識有所回歸以外,其他的仍就無能為力,甚至連眼睛都沒辦法睜開一下。
不過睜不睜有什麼所謂呢,反正到都是一片混沌,啥子看頭都沒有,費那力氣干嗎?
一直飄呀飄呀,漸漸的覺得自己飄得都要長了,可是不是一顆塵埃嗎?
塵埃也能長嗎?
張依依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塵埃,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一直以來會有這樣本能的認知?
可如果不是的話,那又到底是什麼?
咦,不對呀,怎麼覺得自己能夠睜開眼睛,只是懶得費那個力氣干脆不掙扎呢?
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有眼睛?眼睛又是什麼?
張依依越想越覺得有越來越多的疑奔出來,覺得自己可能真不是一顆塵埃,畢竟如果真的只是一顆塵埃的話,應該不會有這麼多想不明白的事卻偏偏不斷地冒出來吧。
唉喲,算了算了,不想了,想得腦袋疼。
等等,腦袋?
除了眼睛,還有腦袋嗎?腦袋又是什麼?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存在?
好煩呀,是真的不想去想這些問題,可偏偏問題就跟賴上似的,隔一會兒就冒出一些,隔一會兒又冒出一些。
張依依正煩惱不已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些怪怪的聲音。
瞬間激了起來,豎直耳朵仔細去聽那些聲音,因為這還是頭一回聽到聲音,頭一回自己所的一不變的死寂狀態被打破。
這樣的變化實在太大,太令,以至于這會兒本沒有心思考慮自己為何會覺得自己又多出了一又耳朵這樣原本天大而現在卻直接能被忽略的小問題。
頭一回聽到聲音的新奇讓覺得自己都活了起來,更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在適應了一會兒之后便聽懂了那些聲音的意思。
“呀,這個傻子還要飄多久呀,這樣子不煩嗎?不煩我都要煩死了,天天看著在這里無聊死了,要不我們把踢出去吧,這可是我們的地盤,一個目不能視、耳不能聞,口不能言、不能的傻子,怎麼好意思一直賴在我們地盤里不走!”
“沒用,踢不了,我早就踢過了。可不是傻子,是來跟我們搶地盤的。所以咱們別管就是,讓這樣飄也好,反正跟塊石頭一樣又占不了什麼地方,等飄不的時候,我們就把一口給吞了。”
“就還想跟我們搶地盤?哼,我現在就把給吞了!”
“別別別,現在還吞了了,上有好多層護印,現在吞會把牙給崩掉,不劃算不劃算。”
“啊?我們有牙嗎?”
“笨蛋,我是打個比方,打比方知道不知道?還有,的靈魂太老,一點兒都不好消化,還是等繼續飄久點兒,飄到上的那些護印通通都磨滅掉了再說吧。”
“的靈魂很老嗎?我看骨齡頂多一千來歲,還得很呀。”
“你會看個錘子,這又不是頭一副了,個屁!”
“真的嗎?你是說總奪舍別人的,讓自己的靈魂永遠不死?可看上去,的靈魂里也并沒有半點奪舍過他人的刻印標記呀!”
“不算奪舍,的況有些特殊。”
“怎麼個特殊法,說說嗎,反正這里也就咱們,實在太無聊了,好不容易來了個別的東西,說說也能打發點時間。”
“反正特殊的,我也說不清。應該是有人帶著的靈魂一起墜回道中,不需要回轉世,只會隨著帶回道中的人不斷應世而醒。”
“等等,你說得太復雜了,我聽不太懂,能說得再簡單通俗一點兒嗎?”
“……意思就是,原本靈魂應該快消亡了,有人不想讓死,就找到了一個辦法不斷折騰著替溫養靈魂。那人下了大本錢,不惜以回道為引,帶著的靈魂萬世回,每一世都那人都會以回之力替其找到最為合適的溫養靈魂的載,所以本并未回,懂了沒有?”
“呃,可這不還是奪舍嗎?”
“滾,說了不是奪舍就不是奪舍,奪舍是有違天道的,你覺得若是奪舍的話,還能一直活到現在?”
“你兇個啥子嗎,可我覺得這就是奪舍呀,每一回不都得占別人的嗎?”
“跟活著的人搶,那才奪舍,占別人的那才奪舍,懂伐?但不一樣,跟著那人每到一世,那人幫找到的最合適溫養靈魂的載原本就是原先的那副生的,只不過有些回之世可以在第一時間回到新生的中,但有些回之世因為種種原因被耽誤,反倒是被其他新魂所占。這種況下,便只能等到新魂在原本的新中消亡,再重新占據。”
“我的天,你怎麼越說越復雜呀,我聽得越來越糊涂了!搞這麼麻煩干什麼?”
“所以說我們兩個你蠢,我聰明,你聽不懂也正常!哼!”
“不嗎不嗎,你再說再說,說到我聽得懂為止不就行了?我不管,反正你得再給我解釋,解釋不清我就一直讓你解釋,我……”
“停停停,別吵了,這不是簡單的嗎,帶回的人又不想真正被回!那人只是想讓用這樣的辦法溫差的靈魂,卻并不想的靈魂被萬世回所影響,畢竟真正不斷回新生的話,最后活下來的那個回轉世之人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靈魂之主。這回你聽明白了沒有?”
“哦,原來如此,我大概也許差不多明白了。誰這麼大手筆,他搞出這麼多事來,還自己新回,就不怕最后他自己不再是他自己嗎?”
“蠢,人家能以回道為引,人家可是……”
聲音到這里卻是突然沒有了,整個世間再次恢復一片死寂。
張依依正聽到關鍵之時,也很想知道那個大手筆的人到底是誰,可卻是無論如何再也聽不到半點的聲音了。
無聲的嘆了口氣,總覺得這個故事只有開頭沒有結尾,著實折磨死人,因為好像覺得剛剛那兩個聲音一起議論討論的這些像是與有些關系。
那兩個聲音最開始所說的傻子肯定是吧?
張依依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傻,這會兒腦子好用得多,不然的話也不至于聽得出那兩個聲音一直在罵是傻子。
如果就是那個傻子的話,后面兩個聲音所說的那些肯定也跟有關系吧。
可是費勁想了半天,卻還是理不清那麼復雜的東西,最后唯一記住了的想知道的竟然是一句“誰這麼大手筆”?
對呀,誰嗎?
到底是誰呢?
大手筆又是什麼手筆?為什麼特別想知道卻偏偏什麼都想不明白?
最為可惜的是,不知過了多久,張依依漸漸的又忘記了這一切,忘記了自己曾聽到過的這些聲音,忘記了還在飄,忘記了自己到底是什麼,也忘記了所有能夠記得的。
……
啟衡發現原本似乎有一點兒蘇醒征兆的依依,卻是在好一會兒后再次一點兒跡象都沒有了,重新回到了最初那般的沉睡之狀。
他因為那點兒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異樣懸起的心,只得再次放下,說失倒也算不上,畢竟這才將將過去四十年,離易丹心前輩所說的依依蘇醒年限還差得太遠。
又在一旁默默在陪了依依好一會兒后,他這才暫時起離開。
四十年過去,易丹心前輩的化外之肯定早就已經不在,而外面唯有賈放歌一人,也不知道況如何了。
他得出去一趟找到賈前輩,把事都安排理妥當之后,才能繼續回來再親自陪著依依安心閉關。
等啟衡離開封大門之際,賈放歌那邊就已經應到了,當下便飛速趕了過來。
“小子,你可算是出關了!”
看到整個狀態明顯變得不同了的啟衡,賈放歌倒是十分為之高興:“看來你這四十年收獲不小,也就是這里條件不允許,不然的話你再準備準備,很快就能試著沖擊金仙境了。”
怎麼說呢,賈放歌覺得四十年沒見,啟衡上的氣度變得他簡直有些不太敢認了。
就好像洗盡千華徹底被沉淀下來終顯本來面目,雖不至于說是換了個人,但這種連他幾乎都有些不敢直視的胎換骨,著實讓他莫名心生敬畏。
不得不說,哪怕他的修為境界明明在啟衡之上,可從這一刻再見起,賈放歌卻是打心底里頭不敢再托大將對方視之為小輩晚非,而是一個完全能與他平起平坐,甚至于某些方面已經超過他的人。
“這個倒不急,還早。”
啟衡朝著賈放歌點了點頭,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不知現在這里況如何,當初易前輩又代過前輩一些什麼?”
他特意出來一趟,為的就是怕外面的況賈放歌一人搞不定,畢竟依依至還需要幾十上百年的時間,若是封外的地界不安穩發生其他不好之事的話,肯定也會影響到依依。
說到底這里要不是什麼正常之地,他也不會因為閉關了四十年就忘記此依然還是墜仙淵第十層大陸,是一個于他們并不友好的四絕之地。
“啟衡大可放心,有我在,這里一切自然都不是什麼問題。”
賈放歌自然而然的把小子改為了關系依然親近便多了幾分平輩稱呼的啟衡,也不用人家再多追問,當下便將易丹心前輩化外之離開前代他的一切以及這四十年來所有的進展通通說了一遍。
事實上,賈放歌的確做得相當不錯。
如今他不僅穩穩立住了部落之魂的位置,帶著這里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避開種種毀天滅地的災禍,出的維持住了這一界的安穩循環,更是將離開這里,重歸仙界的方法正式找了出來。
只不過因為啟衡與依依還沒有出關,還沒到他們可以正式離開這里回歸仙界的時機,所以他還沒有急著煉制化外之,沒有急著離開罷了。
他可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反正在墜仙淵里都呆了那麼多千年了,再等個幾十上百年又算得了什麼。
哪怕他從沒打算跟著依依回云仙宗加宗門,哪怕沒有易丹心當初的提醒與警告,他卻也絕不會扔下這兩個早就被他視為同伴的晚輩獨自離開。
他賈放歌向來做事問心無愧,無愧于他人,亦無愧于自己,更別說,他還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
而啟衡得知不關于這個地方的種種,知道了賈放歌代替易丹心前輩肩負起了維穩此界的責任,更知道賈放歌已經靠他自己找出了離開這里回歸仙界的辦法,將所有的一切都做得極好,頓時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擔心與后顧之憂。
“有勞前輩,前輩辛苦了。”
片刻后,他也沒打算繼續再跟賈放歌一起呆在封之外:“既然這里沒有什麼事,那晚輩便回封中陪著依依閉關。的況比我之前的更加復雜,晚輩得親自替護法。”
“那,去吧去吧,外面的事都有我,你趕去守著依依吧。等依依也順利出關了,我們三人就能一起回去了!”
見狀,賈放歌自然也沒意見,反正外頭的事他通通都做了,不用任何人幫忙,多一個啟衡一個啟衡無所謂。
但依依那里則不同,有啟衡親自守著替其護法當然再好不過。
畢竟他可不想路途再出什麼意外,他得帶著依依這孩子平平安安地回云仙宗才行。
啟衡再次回了封之,而原本再次變得混沌無意識的張依依卻是突然間再次聽到了那兩道不同的聲音說起話來。
“你說,到底是不是來跟我們搶地盤的嗎?都來這里多久了,怎麼什麼都不干,天天就這麼半點意識都沒有的飄個不停?”
“就是來搶地盤的,你看這里除了我們以外,就只有這麼一個外來的了。”
“可這樣未免也太舒服了吧,怎麼一點兒罪都沒遭,就算肯定搶不到,可一直什麼罪都不,未免也太不應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