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煙姐,”林鹿疲倦的按了按眉心,“先不說這個了,后天可可葬禮,你多帶點人過去,我怕厲宴行來。”
雖然給厲宴行說,不要他來參加秦可可的葬禮。
但真的不確定厲宴行會不會強闖葬禮現場,所以,不放心。
林煙應下:“葬禮那邊,我都安排好了,到時候我再加派點人手過去,骨灰盒已經準備好了,就算厲宴行闖進來,也什麼都看不到。”
林煙辦事一向周,林鹿倒不擔心。
掛了電話,林鹿想了想,最后沒給陸見深發消息,收起手機,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
一夜大雨,早上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陸見深起得很早。
或者說,昨晚上,他一個晚上都沒睡著,后來是季知南打給他,約他去找厲宴行喝酒,兩人到了厲宴行家,這才發現厲宴行半死不活躺在沙發上,臉上一點活人的生氣都沒有。
兩人陪厲宴行喝酒,大概凌晨三點多才回來。
他一點睡意都沒有。
天一亮,他和林鹿這段婚姻就結束了。
洗漱后,陸見深換了一干凈服,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上班時間了,林鹿還沒起來?
他想了想,主過去敲門。
但沒人來開門。
陸見深皺起眉頭,林鹿還沒起來?
他拿起手機,打給林鹿。
電話響了好一陣,被一個陌生男人接起:“你好,請問你找林醫生嗎?現在沒空……”
陸見深把電話掛斷!
林鹿的手機,怎麼會在一個陌生男人手上?
那個陌生男人是誰?
那個男人肯定不是林見。
難道林鹿有新歡了?
不可能。
林鹿就算跟他離婚,也不可能這麼快找下家。
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林鹿的手機為什麼會在他手上?
片刻后,陸見深拿起手機打給寒梟。
很快,寒梟回復:“老板,林小姐一早就去醫院了,沒給你說嗎?”
沒有。
陸見深一早起來就過來了,但他不知道林鹿去醫院了。
如果是以前,陸見深會立即讓寒梟去查,但現在,他沒讓寒梟去查。
“我知道了。”陸見深說了一句。
說完后,他把電話掛斷。
他相信。
林鹿本來就是醫生,一早去醫院,應該是有病人,那個電話里的男人喊的也是林醫生,也就是說,林鹿應該是有急事去醫院了。
他們今天離婚。
陸見深想了想,開車去醫院找林鹿。
嘉會醫院。
顧總放下林鹿的手機,林鹿進手室后,手機就放在外面,剛才他看到電話打進來,他看到備注是“陸狗”,想到可能是林鹿的朋友,猶豫了一下才接起。
如果有重要的事,等手結束之后,他可以轉告給林鹿。
但對方沒說話。
很快,手室的門打開。
顧總驀地抬起眸子,神張的看著手室的大門。
雖然林鹿說有把握,但姜離的況他很清楚,的眼睛已經瞎了一段時間了,之前他不同意手,就是擔心會有什麼后癥。
能看見了嗎?
如果看不見,他該怎麼做?
在商場上,他一向都進退有度,即使跌谷底也保持著應有的風度,只有姜離,能讓他輕易的失控。
“阿沉……”
姜離先走出來,看著顧總,眼眶都是紅的。
能再看見了。
失明的這段時間,無法再看見,無法再看見自己的人,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回憶他的樣子,怕時間太長,會忘記他的樣子。
但是,不對。
時間越長,他在腦子里的模樣卻越清晰。
顧總的驀地繃,他看著姜離,生怕眼前的人下一秒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
他想朝走過去。
像過去的每一天,每一次,每一遍。
“別。”姜離聲音沙啞,抑制不住的抖著。
記不起多久沒看到他的臉,失明后,一直克制著自己的緒,可以很坦然的面對死亡,卻沒辦法坦然的面對和他分開。
說,別。
知道每次都是他主走向,這一次,想主走向他。
顧總停下腳步。
姜離微微抖著,不想哭,但眼淚控制不住斷線般落,那一剎那,顧總眼底閃過一抹擔憂,他不知道林鹿是怎麼做到的,但姜離好像,真的能看見了。
“別哭,阿離。”顧總結滾了滾,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別哭,你的眼睛會不了,別哭,好嗎?”
他不想哭。
并不是因為別的,他只是害怕的眼睛。
林鹿:“……”
不是,他兩就真看不到嗎?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姜離的眼睛失明了一段時間,現在能重新看得見,他們都很害怕會再看不見。
姜離也不想哭。
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被診斷腦癌的時候,沒哭,突然看不見的時候,也沒哭。
以為再也看不到他的臉,但現在能看到了,反而控制不住了。
姜離走到他邊,抬起手,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他的臉,的視線一直落在顧總臉上,一秒都沒移開。
如果這是見你的最后一面,我想永遠銘記。
“那個……咳,”林鹿忍不住,咳了一聲:“不好意思,我就打斷一下,姜小姐的眼睛沒什麼問題的,后面只要手功,就能完全復明了。”
咱就是說,沒必要。
真的沒必要。
“謝謝你,林醫生,”顧總掉姜離臉上的淚水,轉頭看向林鹿:“阿離一直想去游樂場,也想去海邊,我打算帶過去,林醫生,你今天真的可以一直跟我們一起嗎?”
林鹿之前答應的。
“嗯,”林鹿說,“醫院這邊,我也安排了各項急救措施,如果你不放心,醫院的救護車可以一直跟著,只不過這費用……”
顧總點頭,啞聲道:“我知道,費用不是問題,對了,林醫生,你的手機,剛才有個電話打進來,我幫你接了。”
顧總說完,把手機拿給林鹿。
林鹿接過手機,打開,看到通話記錄里是陸見深打來的。
他們今天離婚。
他打給,是喊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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