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霍淩風小時候很慘

    見季淺和林雲歡都麵難，葛萱適時打破尷尬道：“先吃飯吧，今天媽媽親手燉了春筍臘鴨湯。”

    季淺和林雲歡又移步到餐廳，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方夫人在桌邊指揮傭人布菜。

    季淺走過去了句方姨，林雲歡也跟著了聲方姨。

    方夫人握著季淺的手，話卻是跟林雲歡說的：“雲歡還是第一次來呢……”

    正巧，傭人端了盤鬆鼠鱖魚，方夫人看見了便招了下手：“這個雲歡吃，放這邊。”

    林雲歡一臉詫異，第一次來，方夫人就知道吃什麽？

    方夫人笑道：“我雖然不了解你，可有人了解啊，你吃鬆鼠鱖魚，魚呢要炸的脆，糖醋要偏甜不能太酸，不然你吃多了倒牙，一倒牙連豆腐都咬不……”

    “額……”林雲歡臉上火燒火燒的。

    這種細節連季淺都不知道，方夫人就更不會知道，那從誰那兒傳出來的可想而知。

    季淺心道，難怪方雲占不說了，原來真正的說客是方夫人。

    眾人落座後，季淺麵前的菜也被特意擺過。

    是水晶蝦餃和八寶甜飯，正好也是季淺吃的。

    而且蝦餃跟市麵上賣的不一樣，要比普通的還要小。

    想到陸宴景包的餃子，季淺頓時就明白了方夫人的用意。

    方夫人見看出來了，笑道：“小陸之前帶你來家裏時，我還奇怪呢，因為我很見有男人喜歡吃八寶甜飯。”

    方家這種家庭一進門撲麵而來的就是規矩，這是一種環境暗示。

    再混不吝的人進這道門檻也會被環境影響有所收斂，甚至有些沒見過世麵的，第一次來很容易東看西看，行為上手腳。

    所以在這種人家做客，一般都會格外注重禮儀。

    而就是在這種況下，出過一件讓方夫人記憶尤深的小事兒。

    那還是幾年前的一場家宴，陸宴景和方雲占聊建醫院的想法，季淺就遠遠的站在沙發後，雙微，似乎在背什麽東西。

    方夫人對那個場景記憶深的。

    季家沒倒的時候，方夫人也曾在宴會上見過意氣風發的季淺，所以再見到變得落魄的季淺時，方夫人除了慨世態炎涼外，還拿不準該怎麽和季淺接。

    那時候都說陸宴景和季淺海深仇，稍微懂點人世故的人，都不敢當著陸宴景的麵給季淺好臉。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吃飯的時候，陸宴景讓季淺坐他旁邊，然後當眾將一盤八寶甜飯端到了自己麵前。

    要知道，這在餐桌上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所以方夫人把這個細節記在了心裏。

    自那次之後，方家仿佛接收到了信號，會下意識出麵維護季淺。

    而八寶甜飯那次，季淺還有印象。

    那天和陸宴景有一場特別重要的會要開，一整天都在忙著整理背記會議容，因為一個優秀的企業是不能在會議上出問題的。

    然後家宴的時候，季淺的低糖了，在餐桌邊手指就忍不住發抖。

    但方家比其他豪門更注重禮儀，季淺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飯菜卻不敢大快朵頤。

    然後就出現了那一幕，陸宴景行雲流水的將八寶甜飯端到麵前，然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側和坐在餐桌對麵的方雲占講話。

    季淺坐在最下首，最無人在意的位置，陸宴景側坐著，寬闊的肩背加上搭在餐桌上的手肘剛好將斜前方方家人的視線全部擋住。

    季淺貓在他的影下，快速吃了幾勺甜飯，心跳加速的虛才被緩解。

    方雲占回憶道：“是啊，那天老陸一直說個不停，害我連一口飯都沒吃到，晚上又破例加了一頓夜宵。”

    葛萱覺得那景好笑的。

    那時候季淺心思敏，方家人要是看一眼，肯定就不敢吃了，所以陸宴景就隻能拖著方家人說話，把注意力都吸引到他上。

    很蠢的辦法，可方家人都看出了那份沉默的意。

    季淺吃了口八寶甜飯，還是覺得沒那天的甜，大概那天真了，所以味道記在了心裏。

    林雲歡吃魚也吃的不開心，眼睛紅紅的，方夫人關切道：“怎麽了這是，有刺兒？”

    林雲歡緒上頭的用手背按了下眼睛，想起了霍淩風以前下廚給做魚的事兒。

    原生家庭不好，霍淩風作為丈夫很不合格，可也是數給過溫暖的人。

    林雲歡覺得自己矯的，一個人帶孩子的時候也會覺得虧欠孩子，自我懷疑這樣一腔孤勇的讓孩子沒有父陪伴，真的好嗎？

    更多的時候覺得孤單，像水中浮萍，孤零零的沒有依靠。

    方夫人幽幽道：“說起魚刺，我還記得一件事，淩風在他那個大媽麵前過得慘呢。”

    林雲歡抬頭，認識霍淩風的時候霍淩風就已經是混球了，在霍家雖然兌，但也沒人真敢他，怎麽會慘呢？

    季淺也抬頭看去。

    方夫人歎氣道：“那是淩風長大了，沒小時候好欺負了。”

    “淩風剛被接回霍家時，七八歲大，去霍家時什麽都沒帶，就抱著一個魚缸，缸裏養著他亡母養的一條花鰱魚。”

    “霍夫人呢是個笑麵虎，人前對淩風萬般好，人後就趁他不在把那條花鰱燉了，還名其曰是淩風有孝心，自願孝敬他爺爺的。”

    “吃慣了名貴海魚的霍老爺怎麽可能吃刺多的花鰱呢？魚霍老爺一口沒，淩風卻因為沒了對母親唯一的念想大鬧不止，於是霍夫人就說，既然你那麽不舍得這條魚，那就幹脆全吃到肚子裏吧。”

    “傭人還真就按著年的淩風，把那條花鰱連帶刺強喂給淩風，就那麽全吃了。”

    眾人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年的霍淩風跪在地上，被人按著一口一口把自己最心的魚吃掉，和食道被魚刺劃破全是鮮，卻又不得不憤恨吞咽的畫麵。

    林雲歡控製不住的雙手捂住，製著自己震驚的哽咽聲。

    方夫人繼續道：“霍夫人不得淩風被魚刺卡死，到時候就算有人問起來，也可以說是淩風自己貪吃，不知道吐刺把自己卡死的。”

    “可沒想到淩風命大，魚刺卡著嗓子發炎化膿，霍夫人故意不給治，他生生拖著不死，後來是雲占給他弄了點藥，這才保住了命。”

    方夫人看向林雲歡：“這件事給淩風留了很大的影，他這個人原本是不吃魚的，有他在的飯局也不會有魚出現，但因為你喜歡吃魚，這潛移默化的規矩就改了。”

    林雲歡本來就已經淚流滿麵了，聽到這裏控製不住，一整個哭起來。

    越往上利益分化越嚴重，醃臢手段越五花八門。

    霍淩風自己尚且泥潭打滾，很多事也由不得他做主，他小時候護不住那條花鰱，長大了也怕護不住自己喜歡的人，連喜歡都不敢宣之於口。

    方夫人言盡於此，目掠向季淺，卻什麽都沒說，而是招呼大家：“看我顧著說話，都耽誤大家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