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今日無雨，晴空萬裏。

    昨天那個幫韓墨開房的保安沒到接班的時間就過來了，問前臺負責管客戶服務的同事：“昨天207的那個顧客有沒有出過門？”

    他們都對昨天的那個人印象太深刻，同事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地說：“沒有。沒有看到他下樓來。”

    保安一隻手握拳頭，擊在另一隻手掌上，思索道：“昨天他淋了一，不會是生病了吧？”

    同事狐疑地看著他：“那你想上去看看？”

    保安撓撓頭：“好像會違反酒店管理規定。”

    “你可以打個電話進房間，問問他需不需要客房服務。”同事給他出個主意。

    他當即給207房間打去線電話。

    韓墨覺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炙烤，深沒有一是自在的。他一直睜不開沉重的眼皮，卻又想起來去尋找冰涼的東西，最好抱著冰塊睡覺。

    他醒醒又睡睡，就是沒想到要起床，也沒想到自己生病了。

    在床頭櫃上的座機突然想起來，他出手去，胡抓起來“喂”一聲，聲音是嘶啞的。發完聲，才發覺嚨也是痛的。

    “這裏是前臺，請問你需要客房服務嗎？”保安問他，他的聲音跟昨天的不一樣，應該是病了。

    “你上來吧。拿房卡開門。”韓墨對他說。

    小保安從前臺拿來備用的房卡，刷了門進到房間來。看到韓墨仍舊躺在床上，整張臉是灰白，已經裂了。

    他手去探韓墨的額頭，燙得嚇人。他連忙說：“先生，你發燒了，需要馬上送去醫院？”

    韓墨拉著他的手，借力坐起來，眼睜半開，對保安說：“不要送醫院，隨便送一個小診所就行。”

    “好好，我送你去。酒店後麵的小巷子裏就有一家診所。你等等，我再去個人來。”保安材瘦小，比他低了一個頭，本背不起軀龐大的他。

    保安一起來了兩個同事，三個人架起韓墨下樓，去診所看病。

    鄒鬆快要瘋了，從接到秦朗的電話說韓墨失聯，他就丟下叔急衝衝回梁城找人。據他的份證號碼查出行軌跡，發現他既沒有坐飛機走，也沒有坐火車，更沒有登記住宿。

    那麽大個人，怎麽就能在梁城憑空消失？昨天他走的時候，三整個人還是好好的。

    秦朗說：“翻遍整個梁城，也要把三找回來，然後速回城。”

    梁城說大不大，但就這樣沒有線索地找一個人，還是有點困難。

    最後不得已，他去找了關係，到公安局查看天網監控視頻，找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才在確定他摔倒之後沒有走遠。

    鄒鬆火速趕去附近問詢，問著問著就問到昨天他住的酒店。

    前臺一聽他的形容，就說：“您的那個朋友確實是在我們這兒住的，他昨天淋了雨，發燒了，我同事帶他去診所打針。”

    “診所？診所在哪？”鄒鬆問。

    前臺告訴他，在酒店後麵的巷子裏，從後門出去走幾十米就到。

    鄒鬆謝過人家，馬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小巷子跑去。

    診所非常小，在一民房的一樓，用玻璃隔了三四個小隔間。昨天下了雨，診所裏通風不太好，進屋就聞到一子黴味。

    鄒鬆進去，對老板說：“我來找個人。”然後就徑自往裏麵走去。

    在第二個隔間那張了漆的木質躺椅上，他看到了要找的人。才高大的韓三，著質地糙的服，坐在那兒打吊瓶。

    醫生已經給他打了一針退燒針，因為嚨已經發炎化膿，所以還開了消炎藥水。退燒之後他覺得神了些，這才發覺到，打發保安去給他買一碗粥。

    他一手紮著針，另一隻手拿著塑料勺子，從一次飯盒裏舀粥吃。

    “搞什麽啊電話都打不通，知不知道我們為了找你有多著急嗎？”鄒鬆心裏鬆了一口氣，一點也不想關心他為什麽生病了。

    韓墨聽說他的聲音來，頭也不抬地繼續喝粥：“就是不想被你們找到。”

    “多大了啊，還玩捉迷藏呢。”鄒鬆取笑他。

    韓墨不說話，還是認真地喝粥。酒店保安坐在旁邊，看見這突然竄出來渾上下都散發著有錢人氣質的男人，朝他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鄒鬆沒有回他。倚在牆上，看韓墨喝粥。等他喝得快要見底的時候，才悠悠地開口說道：“也不是我要找你的。是韓老夫人今天早上突然去了清河園的別墅，喬語到聯係不上你，這才派我過來找。”

    “你他媽不早說！”韓墨抬起頭來，兩隻眼睛著憤怒。

    保安被他突然的吼聲嚇到了，站起來的時候膝蓋頂到了小桌子，沒吃完的飯盒從桌子上掉下來。

    “我看你吃得香，想讓你先吃完。”鄒鬆說。

    韓墨就要手去拔針：“趕地回城。”

    保安摁住他的手：“先生，還有半瓶就打完了，你再等十分鍾走也不急的。”

    韓墨瞪他：“你管得太多了。”

    鄒鬆卻和他唱反調：“管得一點也不多。”

    要不是他管得多了一點，某個人現在還睡在病床上起不來呢。

    “醫生來拔針，別囉嗦！”韓墨命令道。

    保安隻好無奈地去了。醫生過來也沒多說話，剛才鄒鬆和他的對話他在外間都聽到了。隻是麻利地把針拔掉，再隨口問：“口服的藥還要不要開？”

    韓墨沒表地說：“不必了。”然後邁開長走出去。

    鄒鬆拿出隨攜帶的鋼筆，在保安手掌上寫下一串數字，對他說：“你把這個號碼記著，有什麽困難直接找他，他很有錢的。”

    保安忐忑地搖頭：“不敢找，不敢找。”

    鄒鬆又給他寫下自己的號碼：“這是我的，找我也行。”

    保安有些不知所措，連聲說：“謝謝，謝謝。”

    鄒鬆沒再說其他，趕跑出去跟上韓墨。

    梁城距離城有六百多公裏，全程跑高速，趕慢趕，回到城也已經是下午五點鍾。進城的時候又趕上晚高峰，在路上堵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到韓家在凰山的大宅。

    韓長渝和鄧蓉正在吃晚飯，韓墨走進正廳，招呼都沒打，地盯著他們兩人，憤怒地說：“你們為什麽要去擾喬語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