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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逢君》 第277章 這就是當年血月升起的地方

裴琰很喜歡聽蘇禾罵人,小一張一合,罵得很是爽快。

    “喝口水。”他倒了盞蜂水喂到邊,溫地哄道:“別把嗓子罵啞了,今日需要你說的地方還多著。”

    蘇禾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盞蜂水,轉過頭看他,促狹地說道:“大人現在又不擔心我是你妹妹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世間事,總有始料未及之時,萬一真應驗了呢?

    “閉、閉、閉。”裴琰又倒了盞蜂水,喂全喝了,“喝甜水還堵不上,非要招我的火。”

    蘇禾上染得亮晶晶的,拿了帕子慢悠悠地了,又躺了回去,小聲道:“又慌了!大事者,泰山崩於前而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你是大事嗎?”裴琰角抿了抿,悶悶地說道:“你是要我命的事。”

    蘇禾軲轆一下翻了個,拱進他的懷裏,仰頭看他,他眼底下一片烏青,漂亮的也起了泡。

    “大人,對不起。”著他的,小聲說道:“我再也不讓你著急了。”

    裴琰低眸看,一臉的委屈:“你能說到做到?”

    蘇禾認真地點頭:“能!”

    隻要答應的事,就會做到!小子同樣一言九鼎!

    馬車停在了一片荒蕪的院落前麵,院子的高牆已經牆漆斑駁,院裏院外枯枝縱橫,一群烏被驚了,怪著衝天飛起,片片羽從半空中飄落,攪得氣氛更加淒涼詭異。

    “這是公主府別院,我父親在這裏遇刺。”裴琰下了馬車,仰頭看向著封條和符咒的大門。當年正是這裏被指證為巫蠱教的總壇,父親就是定罪的前一晚被殺於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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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這麽多符咒。”蘇禾跳下馬車,慢步走到了大門前。

    雖然破敗了,但是門上依稀能看清刷的是金漆,木也是極好的檀木。門口是一對碧玉獅子,據說當年被了,如今這灰仆仆的碧玉裏還縷縷的,看著煞氣衝天。以至於這麽多年過去,竟無人敢打這獅子的主意,由著這對玉獅子在這裏站了十八年。

    “當年說是巫蠱煉出了邪祟,所以請道士做法,了鎮邪崇的符咒。”裴琰看著門上的黃符,聲音低啞了幾分。

    鎮的哪門子邪崇,分明是想鎮他父親的魂靈!

    他撕過幾回,但很快就又滿符咒,後來長公主就不讓他來了,母子二人最後一次來時,也沒進去,就遠遠地站著,看著那些人把符咒了四都是。

    牆倒眾人推,哪怕是他父親生前幫過的那些人,一樣可以翻臉不認人。

    從那時候起,裴琰就知道,這世間從來沒有永久的恩,你幫過的人,照樣會用刀子來捅你。

    “從院牆進去?”張酒陸走到了高牆邊,躍躍試,準備先上去,再接應二人。

    “不必,”裴琰出手,輕輕地推到了門上,他盯著封條,定定地說道:“我要明正大,從大門進去。”

    無罪者,永不低頭。

    哪怕化為白骨,化為塵土,也應該大開正門,從正門出。他父親的冤屈早該洗清了,就從他今日推開這扇門開始,他要真相大白於天下。

    轟地一聲,已經鏽死的鎖落了地,大門發出沉悶暗啞的聲音,緩緩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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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一片灰敗之景,可是在灰敗之中,那地上竟然蓬地生長出了無數野花。

    “這裏風水很好呀,冬日有花,天空有鳥。”蘇禾跟在裴琰後,揮手開結滿大門的蛛網,邁進了門檻。

    “烏也能風水好?”張酒陸砍了樹枝,用力揮舞,清除掉四結的珠網。

    “古書有雲,烏報喜,始有周興,如何不是風水好?”蘇禾反問道。

    “還有這說法?”張酒陸揮著樹枝,被灰嗆得咳了好一陣子,又追上了裴琰和蘇禾。

    “有啊!烏還是孝鳥,它們非常孝順,年的烏會反哺年老的烏。”蘇禾抬頭看向樹上蹲的幾隻大烏,小聲說道:“它們都聚集在這兒,說明這地方它們覺得安全,還能覓食。”

    張酒陸仰頭看了會兒,點頭道:“肯定能覓食,一隻比一隻長得壯。”

    “你也壯。”裴琰扭頭看了他一眼,低斥道:“趕過來。”

    “來了,來了。”張酒陸拖著樹枝追了過去,在前麵用力揮著枝子清掃蛛網。

    蘇禾知道好多民間的事,民間故事,民間傳說,民間的各種土方子,每每用起來,都讓張酒陸覺到神奇。

    民間的智慧,無窮無盡,他算是在蘇禾這兒看了個夠。

    越往前,裴琰的腳步就越慢。

    蘇禾往前看了一眼,那裏要進宅了,那裏一定就是裴駙馬當年遇害的地方。沒催裴琰,腳步放得又輕又慢,連呼吸也放輕了。

    “我先進去。”裴琰停下來,扭頭看了一眼蘇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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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禾趕點頭:“去吧,我在這裏守著。”

    裴琰想朝笑笑,角牽了牽,卻沒能牽起來。他放棄了微笑,轉過,大步穿過了那扇穿過宅的月亮門。

    蘇禾這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哎,王爺也真是可憐,當年就在這兒,眼睜睜看著駙馬被刀刺穿了都流幹了。”張酒陸看著月亮門裏麵的修長影,小聲說道:“我父親雖是個獵戶,但是活到五十多才去了。他四十多討了老婆,生了我,辦酒時一碗肘子吃得太急,噎死了。除了這一點是命背了些,算是一輩子過得不錯。”

    蘇禾慢慢轉頭看向了張酒陸,也難怪他能吃,這是代代相傳的本領!

    “姑娘你能言善道,心靈手巧,脾氣也爽快,姑娘的父親一定也是這樣的人。裴駙馬雖然好看,但子冷,他隻能生得出王爺那樣冷子的,絕對生不出姑娘這樣的。”張酒陸有板有眼地分析道。

    “有道理。”蘇禾一臉認真地點頭。

    龍生龍,,駙馬冷,長公主倨傲,裴琰兩種子都有了。就不同了,脾氣可好了。

    “進來。”突然,裴琰在院中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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