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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逢君》 第288章 反正忍了這麽多年

“什麽喜鵲?”長公主停下腳步,帕子在眼睛上了又,一臉迷茫地年看著裴琰。

    “父親書房的窗戶,上麵雕著喜鵲登枝。”裴琰說道。

    “你是不認得鳥兒?怎麽可能是喜鵲,明明是孔雀。”長公主皺眉,不悅地說道:“你連孔雀都不認識?”

    “原來是孔雀,想來是木頭腐朽,尾掉了,所以看著像喜鵲。時候不早了,娘回去早點歇著吧。”裴琰送到了臺階前,視線掃過撐著傘等在院中的俞夏,說道:“還不過來伺候。”

    “王爺恕罪。”俞夏一行人趕行禮請罪。

    “別罵們,是我跑得快。你快進去泡著吧……上臭死了……”長公主著他一縷發聞了聞,嫌棄地擰起了眉。

    俞夏撐著大傘過來,扶住了長公主。

    長公主一路恕叨著裴琰上太臭,兒子臭了……腳步卻不停,快步出了慈恩院。

    “讓慈王背鍋,你倒是腦子轉得快。”裴琰又泡回了浴桶裏。

    蘇禾靠在他的懷裏,笑道:“哪裏是轉得快,在別院時我就想好了的。再說了,這火本就是他放的,沒冤枉他。”

    裴琰悶悶地哼了一聲,再度沉默起來。

    雖然想瞞住長公主,可是誰都知道這事瞞不了太久。裴琰都不敢想母親知道那幾行字之後,會是怎麽反應。

    “婆婆說那窗子是孔雀,孔雀變喜鵲,漂亮的長尾沒了。”蘇禾泡在水裏,小聲說道:“大人,我好像知道那門裏的蹊蹺了。”

    “嗯。”裴琰也想明白了,他從浴桶裏站起來,頭發上還沾了幾片艾蒿葉子,就這麽走出去,把那扇門板搬到了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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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禾包裹著裴琰的外袍,舉著油燈蹲在門板前。

    “凰的長尾沒了,門上所有繁瑣的花紋全都拆掉。”小聲說著,手摁到了門板上的雕花上,探索了一會,回了手。

    裴琰手很利落,沒一會兒,門上的雕花和青銅裝飾全拆得幹幹淨淨,隻剩下禿禿的門板。蘇禾端來一盆清水,往上麵嘩啦啦地澆了上去。

    一個悔字出現在了門上。

    蘇禾怔了一會,忍不住罵道:“我想罵你爹,書讀得多了,就不會好好說話了?”

    就不能好好地寫個線索?又是窗子又是悔字,他到底想做什麽?

    可裴琰卻沒,他盯著那字看了會兒,小聲說道:“景王被誅殺後,皇帝賜他悔姓。”

    “啊?悔?”蘇禾咣的一聲把水盆丟在地上,跑去臥室看案卷。

    案宗上記載著景王謀反一案正是裴駙馬所辦,鐵證如山,景王豢養私兵,勾結縉國,企圖謀取江山。

    “所以景王並未謀反,你父親發現辦錯了案,斷送了一百多條命,他後悔了。”蘇禾趴在桌上,看著案卷說道:“皇帝利用了他,他又不能把皇帝怎麽樣,真可憐。”

    “不夠,僅是辦錯案,他不會如此激烈極端,景王一案背後另有玄機。”裴琰翻看著案卷,皺著眉說道。

    “當年辦案的員應該知道一些線索,大人你趕派人去把這些人找到,不然會被滅口的。”蘇禾站起來,挽起袖子走到了門板前麵,撿起地上的雕花往門上裝。

    “你要做什麽?”裴琰問道。

    “當然是複原這扇門,不然皇帝找你要這門怎麽辦?”蘇禾脆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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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晚了,睡吧,明天再裝。他若找我要,我就說燒了。”裴琰說道。

    “不行,他那麽狡猾,肯定不會相信的。”蘇禾把拆下來的東西按順序擺好,抱來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皇帝讓我做大燈籠,我買的材料正好用上。”

    “能完全複原嗎?”裴琰沉一會,問道。

    “當然……不可能。”蘇禾撇了撇角,小聲道:“他明兒來要,你就說拆了幾塊,實在弄不懂。”

    裴琰琢磨片刻,點頭道:“也好。”

    如今已經知道了景王一事,再順著這條線查下去,真相必會大白於天下。

    蘇禾弄到清晨,才把門板上的雕花恢複了七七八八,還有幾塊用盒子裝起來,等著皇帝派人來拿。

    果然,正午時分宮裏來人了,讓裴琰帶著門板進宮。

    “忍著些。”蘇禾給他正了正發冠,小聲說道:“反正忍了這麽多年了,再忍忍也沒關係。”

    “嗯。”裴琰抱了抱,低低地說道:“你累了好幾天,今兒好好睡一覺。”

    “會的。”蘇禾笑著點頭,拉著他的手,一直送他出了慈恩院。

    眼看裴琰走遠了,蘇禾剛想轉回院子,俞夏來了。

    “長公主要見蘇姨娘。”

    蘇禾困得不行,但又不能不去,隻怕還是在為別院的事生氣,想要再問問清楚吧。

    跟著俞夏進了長公主寢宮,立馬察覺到氣氛不對,長公主披散著長發,一,形容疲憊地站在窗前,怔怔地看著園子高的那幾株銀杏。

    “長公主。”蘇禾福行了個禮。

    “那牆上寫了什麽字?”長公主揮揮手,讓俞夏們都退了下去,直勾勾地盯著蘇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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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禾心中一驚,長公主竟然知道了!

    現場的人就那幾個,難道是李慈為了避免挨長公主責罵,故意把這事告訴了長公主?

    “你說。”長公主看著蘇禾的眼睛,聲音發

    蘇禾額角,一臉為難地說道:“妾實在也想說,可是妾一向不念書,看到詩詞頭就疼,實在記不住啊。”

    “你放屁!還不快說!”長公主眸子圓瞪,怒斥道。

    這母子兩個真罵人家放屁。

    蘇禾又不能去親長公主,隻好眼白一翻,假裝暈了過去。

    長公主看著裝暈的樣子,又氣又惱,指著想罵,可話到了邊,眼淚又瘋湧了下來。

    大滴的眼淚打在了蘇禾的手背上,無奈,隻好又爬起來,扶著長公主坐下,小聲勸道:“長公主,其實駙馬已經走了這麽多年,您心裏放了他這麽多年,也夠了。他肯定希你過得好,你以後就好好地過日子,別隻找漂亮的姑娘侍奉邊,還能多找些漂亮的小麵首……”

    “你的意思是,他有了別的人?”長公主渾,削瘦的手一把掐住了蘇禾的手腕。

    蘇禾是想著,駙馬人已經沒了,公主已經以淚洗麵十八載,夠了。不如對自己好些,做一點讓自己開心的事,哪想到長公主竟然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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