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人來人往,自行車電車很多,呂濡埋頭走著沒注意,差點和一輛自行車撞上。
自行車主人嚇了一跳,跳下車吼:「你他媽沒長眼啊!」
後車門撞上的悶響聲,近的腳步聲,都讓呂濡顧不上被罵,彎腰以示歉意之後就急急想走。
「站住!」
「站住!」
兩道聲音在後同時響起。
呂濡愣神之際,手臂被扯住,下一秒就被拽進一個寬闊的膛里。
悉的氣息兜頭砸來,搖搖墜的眼淚也隨即掉了出來。
「你跑什麼!」
嚴斯九驚怒加,「撞到哪兒了?」
自行車男本來還想不依不饒,這一看嚴斯九材高大,一臉煞氣,看著就不好惹,瞬時慫了,嘀咕了一句「真他媽晦氣」,準備上車想走時,車軲轆被人一腳踹歪。
「我□□他媽瘋了啊!」
自行車男差點摔跤,穩住形破口大罵。
嚴斯九指著他冷笑:「撞了人就想走?你走一個試試看。」
氣勢駭人。
江城活閻王不是的,他在江城逞兇鬥狠的時候,自行車男估計還在玩泥。
自行車男果然被他氣勢震懾住,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是故意往我車上撞的!」
嚴斯九擼起呂濡袖,小臂果然破了皮,細白皮上一道紅痕明顯。
「他媽廢話。」嚴斯九咬了咬後槽牙,「撞了人還滿不乾淨,今天不送你去警察叔叔那裡住幾天接接教育,我都對不起你爹媽。」
說著他就要拿手機打電話。
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門衛保安也過來查看,呂濡不想因為這麼點小事在校門口鬧大,忙拉住嚴斯九打電話的手腕,搖頭。
我沒事。
自行車男厲荏,此時慌了:「哎哎……不是,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道歉還不行嗎?」
嚴斯九看著呂濡想要息事寧人的眼,生生把火氣了。
呂濡抓著他的手腕,點點頭,表示道歉就行了。
最終自行車男向呂濡道了歉,這事才過了。
人群漸漸散開,呂濡鬆開嚴斯九的手,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之前是緒一時上頭,沒把控住,才丟下嚴斯九落荒而逃的,現在崩潰的緒已經修復許多,不說一些什麼,覺很不禮貌。
可是該說什麼呢,也不知道。
嚴斯九鬱著臉,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站著,氣氛明顯怪異起來。
就在呂濡準備打破沉默時,嚴斯九突然手握住的手腕,轉向外走。
呂濡被他拉著,一路走到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門口,嚴斯九才鬆開手。
他指著門外的長椅,丟下一句「等著」,然後進了便利店。
一小會兒,他拎著一小袋東西出來,見呂濡還在長椅旁傻站著,似是無奈地微嘆了口氣,然後按住的肩膀,把人推進長椅中。
「袖子捲起來。」
他半蹲下,從袋中拿出棉簽和碘伏。
呂濡本以為他肯要發火的,一時愣了愣。
見沒彈,嚴斯九拽過的手,把袖往上推。
作有點暴,布料蹭到傷口,呂濡了下胳膊。
嚴斯九的手頓了下,把袖子推高了點,說:「自己扶著。」
呂濡默默拽住袖。
嚴斯九低頭給傷口塗碘伏。
「疼嗎?」
其實不疼,只破了點皮而已,但呂濡看著自己前低垂的頭顱,彎曲的脖頸,拱起的脊背,鼻頭一陣酸,莫名的委屈從心底湧上來。
像是小時候被父母教訓一頓後,又被抱在懷裡哄一樣,本來不想哭的,也一定要大哭一場,委屈本止不住。
嚴斯九抬眼瞥,沒什麼語氣地說:「疼也忍著。」
「啪嗒。」
豆大的淚珠掉在手臂上。
呂濡吸了吸鼻子,卻也止不住接二連三往下掉的眼淚。
嚴斯九握著的手腕,自下而上看著哭。
呂濡被他看著,覺得丟臉,想用另一隻手去眼淚,沒想到剛一抬胳膊就被嚴斯九按住。
不讓。
就要看著哭的意思。
呂濡委屈與氣惱織在一起,突然自暴自棄。
不是他說的,在他面前想哭就哭嗎。
那就哭個夠。
反正謝苒離也經常被他訓哭。
呂濡就在嚴斯九的注視下,哭得稀里嘩啦。
等的眼淚漸漸止了,變小聲的泣時,嚴斯九才拿出紙巾按在的臉上。
「現在知道哭了?剛才你跑什麼?」
他語氣不算好,也不算差,還有些揶揄的意味在裡面。
呂濡著眼淚,只顧得上,沒空辯解。
嚴斯九看著那可憐的模樣,哼了一聲,給換了張新的紙巾。
「脾氣見長啊,說你兩句就跑,路都不看,這幸虧只了一下,要是真撞上,我看你這胳膊也別想要了。」
開始算後帳了。
呂濡發泄完之後越發覺得丟臉,畢竟謝苒離還小,已經年了,還一點小事就哭鼻子,太丟人了。
都怪嚴斯九!
拿紙巾掩著眼睛,不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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