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會所,有錢人的銷金窟。
來這裏消遣的非富即貴。
唯獨一個常年包房每日的營生無非就是供幾個男人打打牌,談談生意。正打著牌,收到消息,牌桌上幾個男人不約而同揮退邊伴。
其中一個無奈開口:“還好這次提前發了消息,要不然沉哥看到了又要罵我們不潔自好。”
另一個笑:“得,點煙都得自己來了。”
“他自己是男德班班長,還得號召哥幾個都當優秀學員。”
“你懂什麽,這就是沉哥有老婆我們沒有的原因。”
八點整,角落的立式電視畫麵切進新聞。
有人餘一瞥。
“謔,這不是沉哥老婆嗎?”
電視屏幕上,人吐詞從容優雅。說實話,並不是新聞主播一貫國泰民安型的長相,反倒有幾分純然。能出現在臺前的主播自然都萬裏挑一,更是,一顰一笑得很有味道,讓人挪不開眼。
“我記得,嫂子不是退居幕後了嗎?”
“可能臺裏又有安排?誰知道呢,主播這塊本來就稀缺,說不定是頂班。”
幾個人打著牌,目時不時往電視機那瞥。
“話說回來,你們知道了沒?”
“知道了。”
“有聽說過。”
唯一那個不知的撓撓後腦勺:“你們在打什麽啞謎?什麽時候背著我建小群了你們?”
三個知人互相對視一眼,麵猶豫。
經不住那個好奇的死錘濫打,有人鬆了口:“就是嫂子的前男友吧,好像要回國了。”
話音剛落,包廂門被推開。
幾分鍾前說過來打牌的男人此刻站在門口,深高領包裹到頸口,出鋒銳的結,往上是一張緒冷淡的臉。他推門而,裏吐出的話和他這個人一樣冷淡:“誰要回來了?”
“沒誰,我們聊八卦呢。”
周沉眸一瞥,那人立馬老實:“好吧,是那個打網球的。”
周沉的世界裏“打網球的”這幾個字有特殊指代,邊這幾個總是有意無意不去提對方大名,時間久了,“打網球的”就了一個專用代名詞。
周沉將搭在臂上的大丟進沙發,並未因為剛才那個名字產生波。
他坐下:“打了幾圈了?”
“第三圈快結束了,要不你看會兒電視?嫂子的新聞,想你也沒心思跟我們打牌。”
“今天不打。”周沉抬腕看表,“一會我還要去接。”
南湖會所離電視臺五分鍾的車程。
這才是周沉今晚出現的真正原因。接人為主,過來歇歇腳隻是順道。
牌桌上的那幾個曖昧地笑,紛紛喊著別來單狗麵前秀恩。
周沉沒說話。
他和沈頤喬結婚才數月,是別人眼裏裏調油的新婚階段。沈頤喬晚歸,加之貪睡,他就早起準備早點。沈頤喬周末喜歡逛展,他這種向來隻和經濟數字打道的無趣男人就陪著就近溜達。
這麽想,也確實是裏調油。
目落在電視屏幕上,裏邊傳出今早餐桌上沈頤喬還在不斷練習的稿件,其中有一段早晨不曾聽過,是突發新聞,不過依舊從容,順利地應對了過去。
今晚沈頤喬是替生病的同事頂班,一段時間沒回臺前,業務能力卻毫沒見生疏。
周沉許久沒見到這樣的了,彩照人。
他下意識去扯領結,這才發現今天穿的這服偏休閑,不用打領帶。手垂了下來,忽得想到剛才進來時聽到的閑話。
心口沒來由地煩躁。
等反應過來,牌桌上的人已經轉過頭來,驚愕地著空氣中騰起的青煙。
“你不是不煙嗎?”
周沉夾著煙的手按了下眉心,太突突地跳。他撳滅煙頭:“打你們的牌。”
九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周沉離開會所。
夜間道路暢通,五分鍾的車程短到了兩三分鍾。周沉在停車坪熄了火,到手邊一盒煙。
猶豫幾秒,他還是把煙盒拋進了手套箱。
沈頤喬告訴他,今晚有兩個帶子要審,起碼十點以後才能下班。他說好,不急。眼下卻不知道為什麽,一次次點開手機,看有沒有發消息過來。
沈頤喬的消息是十點二十五進來的。
說快下班了,不過時間太晚,不用特意來接。可以自己打車回家。
周沉回:不用,我在樓下。
發了個詫異的表,很快又回了兩個字:嗯嗯。
不出十分鍾,沈頤喬就下樓了。
邊還有幾個同事,一同從白熾燈下走來時,周沉眼裏隻看到了。白皙漂亮的臉,自然垂到xiong口的濃黑長發,在夜風中稍顯單薄。
已經卸了妝,和電視前判若兩人,五沒了昂揚的攻擊,是清水出芙蓉般本的。
周沉喜歡這樣不染纖塵的模樣。
每晚睡在他邊,在他下不勻氣時也是這副樣子。
或許還要再一點。
下胡的心思,周沉朝招了招手。
沈頤喬轉頭跟同事說了兩句立馬跑過來。的頭發被風吹了幾縷在臉上,嫌煩,隨手紮起馬尾。做過造型後發還有些蓬,紮起來時拱起一點弧度。
周沉手替平:“回家?”
“嗯,你等很久了嗎?”
“剛到。”他溫聲說。
兩人一同上了車。
剛關上車門,周沉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之前一直坐在車裏沒察覺,這會再上,能聞到很淡的煙草味。來源正是他搭在扶手上的那件大,呢質地,很容易吸味。
沈頤喬嗅覺很敏銳,果然,也同時轉過頭來。
“你煙了?”
周沉嗯了聲,不聲地說:“談生意的時候沒推掉。”
是她太傻,太天真,母親慘死渣男之手,她竟不知,要不是抓到他與表妹的廝混,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她恨,可她無能無力,只能出賣靈魂,與惡魔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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