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爺子嘆氣,「你在那兒急著有什麼用,等著就行了,醫生不是說了不會有問題麼,你也別太擔心。」
薄時郁深深吐出一口氣。
他從沒有這種時刻,哪怕在爭奪薄家家主的時候,刀抵到脖頸,他也淡然自若,可是現在,又是另一番況。
他知道自己應該冷靜下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應該做強大的無畏者,站在江織面前。
可是此時此刻,薄時郁發覺他很難做到。
他其實沒有很大的菸癮,他不需要靠外力來緩解焦慮,但和江織在一起後,他的緒好像很容易被調,的一悲一痛,都好像在勾著他的心。緒起伏大的時候,他會想要菸,但因為江織還懷著孕,他更多時候是生生忍耐。
薄時郁突然轉走了兩步,拐進了樓梯間。
他從兜里掏出煙盒,想要支煙緩解一下。
男人裡咬著煙,一手拿著打火機,湊近想把煙點燃,可手實在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沒按火。
薄時郁驀地捂住了眼,肩背因息而起伏著,樓梯間靜悄悄地,他緩了緩,才沉沉吐了一口氣。
收回手時,掌心微微。
好在不多時,產房的燈滅了,護士抱著孩子出來,笑意盈盈的,「恭喜薄總,是——」
話沒說完,薄時郁卻打斷的話,「我太太呢。」
護士一愣,「薄太太在裡面,很快就會推出來。」
說話間,已經有兩個護士推著推車出來,江織靜靜的躺著,的臉還有些發白,頭髮被汗水打漉漉的黏在額頭上,但人還醒著,看見薄時郁還抿著沖他笑了一下。
看見江織那一刻,薄時郁鬆了口氣,他急著往前走過去,但腳步好像都在打晃,心跳的砰砰的,站定緩了兩秒鐘才過勁兒。
他握江織的手,又去輕輕的理了理的頭髮,在的鬢角珍重的留下一吻。
「還疼不疼?」
薄時郁一說話,聲音沙啞的像破碎的磁帶。
江織了薄時郁的掌心,聲音很輕,像是在撒,又好像帶了點委屈。
「很疼的,但是你剛剛親親我,我就好多啦。」
薄時郁眼睛發酸。
他說,「好,那要再親一下對不對?」
薄時郁沒要別人,親自推車送江織去了病房,又把人抱上了病床,跟著護士一起把人安頓好。
江織現在還不能喝水,但剛剛用力的太狠有點水,瓣都乾裂了,薄時郁就拿著棉簽沾水輕輕在上面。
江織忍不住問他,「薄時郁,你看孩子了沒有?」
薄時郁一頓。
「是男孩還是孩呀?」
薄時郁沉默。
停頓兩秒,他說,「我沒看,一會兒去問問。」
江織,「……」
瞪著薄時郁,「你怎麼這麼不關心咱們的孩子。」
薄時鬱閉了閉眼,低頭與江織額頭抵著額頭,如釋重負的開口,「我只關心你。」
他第一次,坦然的與江織示弱。
「寶寶,你要嚇死我了。」
後來還是何瑜抱著孩子進來,埋怨薄時郁,「孩子都沒看一眼就跑了,哪有這麼當父親的,喏,過來把你兒子接過去。」
薄時郁走上前接過來,看了一眼就抱到江織邊。
孩子小小的,但因為剛生出來,還皺皺的。
薄時郁直言,「好醜。」
江織立刻為孩子說話,「剛生出來都這樣,哪裡丑了。你看,這眼睛就很黑很亮嘛。」
薄時郁立刻說,「嗯,眼睛好看,像你。」
何瑜有點聽不下去了,問他們,「給孩子起名字沒有呢?大名沒起,先起個小名著也行。」
兩人面面相覷。
何瑜震驚,「小名都沒起?」
江織立刻甩鍋給薄時郁,「你怎麼不給孩子起名字?!」
薄時郁沉默一瞬,「七七。」
「七七?」何瑜皺了一下眉頭,隨即點點頭,「也行,也聽上口的。」
孩子只是被抱過來看一眼,接著還要去做一些簡單的護理。何瑜估計薄時郁也不會去,男人現在恨不得眼珠子都盯在江織上。
「行了,孩子我抱過去吧,正好你爺爺也在外面眼等著呢。」
薄時郁當然無所謂的點頭,他起去洗了一個小帕子,給江織臉。
等何瑜抱著孩子一走,江織立刻問。
「你什麼時候給孩子起的名字?我怎麼不知道?」
薄時郁誠實開口,「剛剛。」
「啊……有什麼寓意嗎?」
「瞥了一眼日曆,今天初七。」
「……」
「薄時郁!」江織忍無可忍,「你太過分了。」
習慣的出拳頭想要去砸男人,但卻忘了渾綿無力,小拳頭被男人輕而易舉握住,又拿到邊吻了吻。
「就這一次,以後不會再要孩子了。」
薄時郁忽而開口,這一刻,他渾的力氣都像是卸下了似的,肩膀都沉了下去。
他再也無法經歷一次江織被推進產房生死未卜。
那對他而言,簡直比殺了他還難。
江織睫了一下,輕輕的反握住男人的手,「別難過,也別怕,薄時郁,我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的手的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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