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等待

    “阿辭……你……”

    靜靜的看著眼前男子，他的眼尾泛紅，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就像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似乎與曾經，不大一樣了。

    “有人傷你？”陸朝朝眼神微凝，隨著眉頭擰起，整個柳家都被一恐怖的威所籠罩。

    眾人隻覺天氣越發寒冷，寒意瞬間侵蝕而來。

    阿辭輕輕抬手，一點點將蹙起的眉頭平。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淺淺，似乎帶著一種清香，天道陡然紅了耳尖。

    “朝朝，不要怒。”

    “與旁人無關。”寒川再厲害，卻終究是凡。

    朝朝第一次獻祭，他便將力量出一半用於複生朝朝。那時，朝朝雖未回歸救世主的力量，但已經半掌控天地。

    隻要願意，可以化作風雨雷電，化作鳥蟲魚，這天地萬都會為所用。

    變的無堅不摧，神界的手段，已經無法傷。

    誅仙臺，神界的大陣，毫發無傷。

    恐怕寒川已經發現端倪，若是再不控製，朝朝將會無所不能，為行走在人間的天道。

    他已經沒有退路。

    朝朝不死，他再無機會。

    他費勁心機將朝朝放在人間，試圖讓憤怒的百姓重創陸朝朝，從而讓陸朝朝明白，所護佑的眾生皆是卑劣之徒，為求生存不擇手段。

    他殺不了，想要借凡間的手除。

    可是，凡間撐過一日又一日。

    死去的人越來越多。

    最後……

    陸朝朝終究還是死了。

    這一次，阿辭知曉，要回來了。他散盡一切力量，助他的朝朝回歸。

    他不再是天道。

    他隻是辭暮。

    辭暮初瞧見時，眼底燦爛如星子。此刻，卻抿著，擔憂的看著。

    陸朝朝眉宇出一淺笑，在辭暮麵前，多了一小姑娘的俏。

    “我初醒來，想要遵循心四走一走，你可要隨我一起？”

    辭暮眼裏溢出笑意：“我曾陪你用雙腳丈量這片大地，再來一次又何妨？”

    陸朝朝莞爾。

    生來便是此界的神，負創世之能。

    這世間的一草一木皆由所創，一切的一切都因而起，所有人稱呼為始神。

    為創世而生。

    但唯獨辭暮，隻為而來。

    兩人相生相伴，用雙腳丈量大地，曾走過這世間的每一寸土地。眼睜睜看著這片蒼茫的大地變得鬱鬱蔥蔥，看著卑微求生的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漸漸地，他們能夠掌控力量。

    一旦掌控力量，便生出無窮無盡的。

    紛爭開始，硝煙起，本是同生，卻互相掠奪對方的資源與生命。

    原本相互扶持的他們，開始拿起屠刀將刀尖對準自己人。

    不知何時起，紛爭不斷，殺戮不斷，他們再也沒了當初相互扶持的誼，殺紅了眼。

    冷眼看著眾人自相殘殺。

    直到這片大地變得滿目瘡痍，曾經辛苦建立的家園變一片廢墟。

    靜靜地將天地分為神人魔三界。擁有法者，便飛升神界，依靠眾生香火而修行。

    凡人雖弱，但可通過吸取靈氣，飛升神界。亦可用香火，換取神明庇佑，亦可相互製約。

    至於妖魔，修行艱難，但生暴，便神明管轄。

    死亡者，可九幽回。

    辭暮靜靜的看著站在昆侖之巔，看著，　明明創世，卻依舊孤寂的遊離於世界之外。

    甚至，所有人不再恩，開始忌憚於的力量。

    那一日……

    失的看著眾生，看著他：“阿辭，我厭倦了。”

    辭暮為而生，若不再這世間，他的存在將沒有任何意義。

    可他隻笑著道：“我會替你守住這方世界，直到你再次歸來。”

    陷了沉睡，回歸了虛空。

    這片大地不再有的氣息，他一個人看春去秋來，一個人走過他們走過的所有地方。

    一日複一日的守著這方天地，守著諾言，沒有終點。

    第二日天亮時，辭暮叩響柳家大門。

    他若深夜來到柳家，呆在朝朝院，柳家人難免會覺得朝朝輕浮，對朝朝名聲有礙。

    他不願朝朝染上一汙名，便克製的守在柳家門口。

    明正大的拜訪柳家。

    即便，柳家隻是小小凡人。

    “這是我曾經的舊友，名喚辭暮。”

    辭暮淡淡的看柳元君一眼，隻是個小小凡人。但上，有朝朝的因果。

    柳元君隻瞥了一眼，便忍不住心驚。

    這些年，隨著父親也是見過不修真者。但第一次，從一個人上到這般強大的……恐懼。

    即便他什麽也不做，靜靜的站在那裏。

    “昭姐姐，你這位朋友……好嚇人呀。”與辭暮見禮後，小心翼翼的拉著朝朝袖，趴在耳邊說道。

    辭暮耳尖微，不由挑眉。

    麵上不由一曬，朝朝醒來後一氣息收斂，渾有種返璞歸真的模樣。

    看著便是十足的凡人。

    而自己，作為此界天道數萬年，即便不再掌控三界，但渾威依舊讓世人驚駭。

    “不必怕他，他最是溫和。”陸朝朝拍拍元君手臂。

    元君又看眼陸朝朝，溫和……嗬嗬嗬……

    元君都快嚇哭了。

    今日柳家要啟程回京，一行人隻隨意用了些早膳，便準備啟程回京。

    隨行的還有朝宗那位小弟子。

    “謝師弟，謝師弟……”元君趴在馬車邊上，對外邊持劍的年招了招手。

    年劍眉星目，雖顯稚但很是穩重。

    眉宇間，約能看出謝玉舟的影子。

    “村子的事可有眉目？”元君問道。

    謝師弟微微斂眉：“它們上沒有一靈力波，尋不到毫蹤跡。我已經將它們送回朝宗，待師父們出關，會親自探查。”

    謝師弟目落在後馬車上，馬車正好掀開簾子。

    正好撞進一雙瑩瑩的雙眸中，他怔了怔，似乎……有一悉。

    陸朝朝見到他，亦是怔忪一瞬。

    對他輕輕頷首，便放下簾子。

    辭暮眸微，張了張，他想說什麽……可想起朝朝沉睡前對凡間的厭倦，他便忍不住閉。

    人死如燈滅，朝朝已經獻祭，不再是陸家兒。

    他並不願，朝朝與這世間，再有任何牽連。

    說他冷也好，殘忍也罷，他的朝朝已經為這世間，付出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