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看得懂, 但也知道這是一份非常優渥的合同。

又去看薛紅，像小孩子去徵詢大人意見那樣。

「你還愣著幹嘛？徐總能坑你嗎？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還不快簽了。」

也對, 天娛都是天正的下屬公司, 徐懷要整也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

鍾黎麻溜地簽了。

而且，這竟然是一份A級合約, 代表和天娛其餘藝人的不同，可以直接得到天正影業的獨家資源，一些大IP上，徐懷會親自負責運營工作。

徐懷是業頂尖的職業經理人，此前一直從事文娛行業，他對天正影業的定位一直都是為業首屈一指的電影製作公司。

而營銷推廣、培養藝人方面完全可以給旗下的子公司或者代理公司去做。

徐懷說話條理清晰，彬彬有禮，很給人好。

而且淺顯易懂，哪怕是鍾黎這種文化水平，理解起來也不難。

聽完他一番話，鍾黎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雖然不是很清楚的運營，沒有什麼意見，點點頭：「你們決定就好了。」

這麼配合的藝人，徐懷也是第一次見，不由鬆口氣。

最怕不聽話想法多又不切實際的那種藝人。

「他到了。」徐懷看了眼手機，站起來笑著往門外走，「我給你選的第一部 戲的合作導演到了。」

門開的那一刻，鍾黎完全愣住了。

「好久不見，黎黎。」徐靳含笑走進，沒有毫芥地跟打招呼，好像他們之前的齟齬全都不存在。

徐靳年過三十，爽朗而親和，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據說家境不俗，父母都是高。

徐懷是他的堂弟，出一般，但能力卓絕，兄弟倆的好的。

著他的笑容，鍾黎都懷疑自己之前的記憶出現偏差了。

徐靳簡單解釋了一下之前的事，說是因為《黑白》第二部 的片總效果和他的預期有出，加上運營等綜合原因，這才改用了季心瑤。不過，經過他和製片人、投資方的綜合考量，第二部還是決定選用之前拍攝的那一版。

簡直是一本正經在胡說八道。

一開始被換角的時候還心存期待，因為徐靳在片場指導時非常負責，還教會了很多，覺得他不是那種為了投資為了人脈就轉頭把賣了的那種人。

直到後來才知道他和陸曼是朋友，為了做人直接扼殺了歷時半年的努力時，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笑裡藏刀。

偏偏這才是這個社會絕大多數場面上人的常態。

「雖然你之前的戲拍得差不多了，第二部 還需要補拍一些鏡頭，以及後續的第三部、第四部，我們也決定用你。」徐靳輕描淡寫地說。

鍾黎還不太會偽裝，但還是扯出了一笑容，聲音悶悶的：「謝謝徐導的栽培。」

徐靳笑道：「客氣。」

-

「走了什麼狗屎運啊，居然選中你。」離開時，薛紅還覺得不可思議，「天正這次要挑三個藝人，作為重點培養的『鑽子』，借用流量來帶產業，另外兩位都是影帝影后級的。」

「當然，你自己也要努力，如果後續效不好，也許還會換人栽培。」

鍾黎滿口應下，心複雜。

這世上哪裡真有掉餡餅的好事？

送走薛紅，鍾黎在臺階上蹲了會兒，忍不住拿出手機。

電話撥出去，沒有人接。

心裡糟糟的，既希他接，又覺鬆一口氣。

鍾黎這人骨子裡有種小農思想，乍然遇到這種天大的好事，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忐忑。

像有什麼在心頭，沉甸甸的不過氣來。

真沒出息，在心裡暗暗唾棄自己。

不就是一份A級合約嗎？

可這多讓有種「賣了個好價錢」的覺。

容凌的電話是十分鐘之後打來的，隔著遙遠的距離，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倦懶的調子，沙啞而磁：「你找我？」

鍾黎耳朵莫名的一熱，沒第一時間應聲。

「剛剛在陪我爺爺下棋，手機靜音了。」他解釋。

「……哦，沒事兒。」這電話真接通了，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兩相靜默了會兒，到底還是他開口：「吃飯了嗎？」

「沒。」

「那一起吧。」

十分鐘後，他派來的人把送到了。

鍾黎下來，按著指引進一院落門，沿著回廊往裡走了十幾米，抵達一茶室。

屋茶香裊裊，綠木葳蕤，循環假山圍著木質座椅，往南一面玻璃牆被竹葉簾子盡數遮了，只餘一些淺淺的橫木格子在地上，微微地晃。

原來東邊還開了天窗，風是從那兒吹進來的。

容凌就坐在那面窗下的屏風旁，慢條斯理地烹著茶。

鍾黎屏住呼吸，竟有些不敢過去。

他沏完一壺茶才過來，目落臉上：「不是不怕我？離那麼遠幹嘛？」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品出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曖昧。

可鍾黎到侷促。想，可能是室過於昏暗、安靜的緣故。

這樣的氛圍總滋生出一些旖旎，是荒唐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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