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18歲，看著卻要比平常十七八歲的孩子還要小一點。

穿著白襯，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對著鏡頭笑，皮很白，笑容甜的。

純淨、生，像一張白紙。

似乎在等待人提筆揮墨，給它染上。

鍾黎卻有點赧。他看過的資料，那豈不是知道了那些事？

只讀到高二的事他肯定也知道了。

之前耍了個小心機，只說自己沒有讀過大學。

沒想到這麼快底都沒了。

還有的三圍、喜好、工作經歷。

鍾黎天。

-

容凌帶去的是南長街那邊的一家中式餐廳。

沒有店名，從外看平平無奇一棟四合院，像是一民宅。

進了門，旁人還在旁邊等號牌，經理已經親自上來招待，領著他們直接上二樓。

他在這兒有預定的包廂，常年只為他留著。

鍾黎之前跟著公司一個前輩來過這兒，據說這兒的大廚以前是ZNH的總廚，手藝非比尋常，大堂的位置都要提前三周預定，二樓、三樓都是為一些領導預備的。

偌大包間，只余他們兩人，四周安靜地可以。

鍾黎忍不住四打量。

雕花屏風、紅木墊配套沙發、水墨掛畫……每一幀都古古香。

上菜速度不算很慢，但看得出，已經是著這邊了。

「不用點那麼多，我也吃不下。」小聲說。

「替我省錢？」他低頭給剝蝦，笑。

頭頂暖的回形燈落下淺淺橘，他低眉時，長而麗的睫擋住了些許，愈發襯得這張臉稜角分明，格外俊。

手指白淨而修長，剝出的蝦殼都是完整的，連蝦須都不斷一。

這一看就是行家。

出鐘鳴鼎食之家的貴公子，剝個蝦都這麼藝。

鍾黎不由多停駐了會兒：「好厲害。」

「手剝其實費勁兒。」

一開始沒聽懂，木訥地說：「那幹嘛不直接用剝？」

他低笑，斜挑著眼兒過來：「你要我用給你剝？」

這才知道，原來這也是給剝的。

鍾黎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又有一點惱。

這個人！冠齊整，英俊人，就連調戲都是這麼遊刃有余。

人還愣著，就被他撥開了。

一隻蘸了醬的蝦仁送進來，到齒間，頓時香味四溢。

的舌頭不經意裹到他的手指，潤膩。

他頓了一下，收回去，若無其事地了帕子來拭。

菜餚一道道上來，賣相都很不錯。

容凌點的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沒有特別誇張的，味道卻很出人意料。

鍾黎舀著碗裡的獅子頭清湯：「好香。」

「喜歡就常來，報我的名字，都記我帳上。」

「你不怕我把你吃窮啊？」

「你？」他的目在上稍稍打量過去，噙著笑，「你們南方人的胃不是很小嗎？」

聽出他在打趣自己，鍾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前是跑龍套的，經常一天要跑好多劇組，消耗大，吃的當然也多了。」

他角微牽，給包了幾片烤鴨：「那你多吃點。」

什麼嘛？

鍾黎耳熱，默默低頭吃起來。

快結束的時候，有人過來拜訪。

是一男一，男的西裝革履，約莫四十上下，雖模樣普通，腕上的鑽表還是晃花了鍾黎的眼睛。

的大冷天穿一件玫紅吊帶，口波濤起伏，烈焰紅，打扮也非常奢華。

男的說路過時看到燈牌亮著，就過來一下運氣，沒想到真能在這兒見您，來跟他握手，態度友好帶著幾分謙遜討好。

出於禮貌，容凌跟他握了一下。

但是，鍾黎覺他並不是很想搭理這個人。

目落在對方上。

著奢華，應該是個有錢人，但談吐修養跟陸宴沉、侯應祁那類不是一個等級的。

滔滔不絕說了半晌，對方似乎也看出容凌的勉強，表尷尬，也不敢過多叨擾，只拿出一張卡遞過去。

又怕他不收，瞥到一旁的鐘黎，順勢塞進手裡：「這是公司新開發的度假村，如果您有時間，能賞臉品鑑，能過來給點兒意見嗎？」

鍾黎覺好尷尬，接也不是，塞回去也不是，求助地向容凌。

「客氣了，那就謝謝黃總。」話到這份上，實在不好讓人下不來臺。

鍾黎會意，連忙也說「謝謝黃總」。

為了緩和氣氛，瞟一眼上面的字，笑道：「Cheng州的度假村呀？聽說那兒好玩的。」

這話一出，四周靜了下。

耳邊聽到一聲嗤笑：「是ng。」

黃總邊的伴下意識出聲。

鍾黎的臉當即就漲紅了，垂著頭，不敢吭聲了。

容凌手裡的勺子擱下，白瓷勺子在碗中磕，發出清晰的一道響聲。

那的也意識過來，臉煞白。

「對不起，容總。」黃總的臉都變了，連忙鞠躬跟他道歉，又回頭怒斥那伴，「讀錯字而已！你自己就多有文化？顯擺什麼？！」拖著人飛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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