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夏正想說“沒關係”的時候，隔著一排電腦，聽到後的座位傳來一聲清晰的冷笑聲，夾雜著嘲諷和審視。

回過頭，最先看到的是那道有些嚇人的角弧度，視線往上移，對上的是一雙鬱細長的眼睛。

是方加蓓。

而方加蓓一無以往的膽怯，直接與對視，眼神帶著冷意，對視了一分鐘後，先移開渾濁的眼睛，著肩膀看著電腦，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

晚上回到家洗漱完，林微夏累得仰躺在床上，閉上眼，忽然想到什麼，撈起一旁的手機找到那個黑的對象，在對話框裡打字。

“你是出什麼事了嗎，今天沒看見你來學校”，剛打出這句話又按了回刪鍵一個一個刪除，重新輸——

Xia：【你今天怎麼沒來學校】

林微夏盯著屏幕思考了一會兒還是發了出去，然後立刻熄掉屏幕，等了幾分鐘，重新點亮屏幕，上面的對話框除了一開始發的那句話，空空如也。

濃的眼睫低垂，一種複雜的緒湧上來，像是風湧進來鼓著心臟，不斷拉著它下沉。起打開窗戶，站在前面了一會兒氣。

林微夏形容不出來，更不知道這種緒做失落。

次日，班盛都沒出現在學校里，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林微夏坐在座位上背單詞，一抬眼便看見窗外的走廊柳思嘉似乎在纏著邱明華問他班盛的下落，後者苦著一張臉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最後柳思嘉似乎沒問出什麼來，冷著一張臉走了。

一連好幾天，林微夏給班盛發了好幾條信息都無人回復，甚至還想過是不是因為拒絕了班盛，他從此撂著了。

本來想去問烏酸學姐班盛去了哪裡，但最後還是作罷。

總會出現的。

林微夏洗完頭出來後，用白巾著淋淋的頭髮，水珠斷續地滴在地板上，丟在床單上的手機發出信息提醒震聲，順手撈起手機登進微信。

班盛居然給回了信息。

林微夏前幾天間斷地給他發了消息，到現在還躺在對話框上：

周一：9：40 pm Xia【你今天怎麼沒來學校】

周二：6：35 am Xia【你要不要喝牛】

周三：10：50 pm Xia【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林微夏一共給他發了三條信息，而班盛跳過最新一條信息回復，只擱了一個字，屏幕上赫然躺著——

Ban:【喝。】

周五，林微夏值日，特意起早了搭公去學校。一大清早，空氣就有些悶熱之意，林微夏後背出了一點汗，剛要進教室，一道高大的影欺凌地了下來。

是班盛。

班盛今天穿了一件黑的T恤，靠在門框邊，看著林微夏沒有說話。他的臉過於蒼白，難掩眼底的倦，不知道去了幹什麼。

他笑著掀眼看著林微夏。

這眼神太過悉危險，林微夏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不料班盛瞇了瞇眼，長臂一，手指勾住領口紺的蝴蝶結，將人帶了過來。

林微夏猝不及防地被拽到跟前，險些撞到他的鼻尖，他早上似乎剛洗完頭，上飄來淡淡的清爽薄荷味，水珠順著眉骨往下滴，班盛眼睛帶著笑，靠近鼻樑在臉頰上的那粒黑的痣卻生起來。

亦正亦邪，冷中著蠱人心的味道。

心臟不可避免地過了一下電，跳得很快。

班盛的臉搭在耳邊，作曖昧，手指還勾著的領結，懶洋洋地開口語氣含笑：

“我的牛呢”

第26章 號碼

班盛直看著林微夏, 卻不知道說什麼了，那天去買早餐的時候在便利店忽然看到了他專門喝的牛牌子，於是心來順手發信息問了一下。

當時只是想知道班盛去哪了, 牛是搭話的藉口。

沒想到他還真記上了。

“沒買。”林微夏錯開眼神, 不好意思地看向別。

班盛的手指還搭在領結上，屈起的筋骨泛了一點白，整個人散漫得不行, 盯著笑，聲音很輕：

“說話不算話啊你。”

一大清早的，班盛的聲音像冰塊，又帶著點兒將醒未醒的沙啞，加上他那混不吝的姿態，語氣繾綣到了極點, 震在林微夏耳邊，又麻。

“你不是每天都有牛喝嗎”林微夏低下頭, 費力地拽回自己的領結。

班盛眼睫低垂思索了一會兒：“以前是有兩份，我自己喝的，每天還有人送, 不知道誰送的我就給邱明華了。”

“今天不是等你給我送, 出門特意沒拿牛。”班盛直看著。

林微夏岔開話題, 看著他眼底的一片烏青和明顯過於蒼白的神, 問道：“你沒事吧”

班盛愣怔了一下，神閃過一不自然, 繼而漫不經心地笑：“沒事。”

陸續有同學到教室，開始嘈雜起來, 邱明華拎著兩個包子一臉睡眼惺忪地進門, 在看見班盛長踩在橫槓上, 抱著手臂隨意地仰靠著椅背在闔眼休憩那一剎那，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抬手了一下，在確認是他班爺的那一刻，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大喊：

“哥!”

班盛適時睜開眼，緩緩開口：“想死的話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