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聞沒了給他廢話的耐心，「道歉。」

「對不起周宜寧，」徐耀本不敢再像剛才那樣囂張，就差痛哭流涕，「是我賤，不該大聲嘲笑你。」

一邊說著，他還觀察裴京聞的表，生怕哪個字沒說對又挨一頓打。

裴京聞輕嗤，半點面都不留:「嘖，生正常的生理現象都能笑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有異親人呢。」

說話的時候，他掃了眼剛才跟著議論的男生。

淡漠，卻充滿警告。

徐耀的慘狀就在前面，男生們紛紛避開裴京聞的視線，敢怒不敢言。

不知是不是那件校服外套散發的薰草清香，周宜寧只覺小腹的痛都輕了些。

先是掃了眼徐耀的脖子，確認那圈指印已經消下去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並不是同罪魁禍首，而是不想讓裴京聞因被學校批評。

趁裴京聞移開視線，徐耀再心有不忿，可惜力

不如人，只能拿起書包，跟著跟班們快步離開。

想起自己還在特殊時期，周宜寧沒敢站起來，只好忍著窘迫，一臉真誠看向他:「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孩形纖細，說話時小心翼翼拽著他的校服，不知想起什麼，又連忙往旁邊扯了扯，生怕把校服弄髒。

低頭時，出的小截脖頸又細又白，莫名讓他移不開眼。

沉默幾秒。

裴京聞忽然近，黑眸準確無誤落在上。

那雙漂亮的眼睛太深邃，周宜寧甚至可以清晰可見自己的倒影。

清晰聽到心臟在耳朵里跳。

「真覺得不好意思啊？」

裴京聞故意又靠近一步，直到得的後腰快要抵靠牆壁才作罷。

「怎麼又怕我了？」他笑容掛著，「之前給我傳答案怎麼不怕？」

周宜寧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發現是自己做的。

只是剛抬頭，就差點撞上他的鼻尖，連忙又把頭低下去，掌心保持鎮定:「沒有。」

裴京聞不說話了。

實在被他盯得不自在，周宜寧試探問，「要不，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只要不是原則問題，我一定做到。」

不知想起什麼，裴京聞後退一步。

「先欠著，」他背起挎包，和拉開距離，「好好準備考試吧。」

猝不及防的正經，讓周宜寧半晌回不過神。

他的長相其實偏清冷，不笑的時候，略窄的眼皮涼薄至極，讓人分不清剛才的曖昧是否真實。

與那道頎長背影一同離開的，還有心中剛泛起的悸。

直到嚴可薇的聲音落在耳畔，才輕輕拍了拍雙臉，告訴自己清醒些。

—

牽扯一考一分班的慣例，考完後老師會集中閱卷，學生難得有兩天假。

「終於解放了！」走出校門的瞬間，嚴可薇長出一口氣，「寧寧，多虧你讓我抱了，這次英語我肯定能上130，我今天必須請你喝茶。」

不給周宜寧拒絕的機會，拉著人在商鋪林立的學校對面穿梭，很快就在一家裝飾的茶店停下。

問過周宜寧的意願後，分別點了四季青和桂花烏。

周宜寧心頭微暖，「謝謝你，薇薇。」

如果不是嚴可薇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踏進這樣跟格格不的地方。

見略顯侷促，嚴可薇忙擺擺手:「謝啥呀，我才賺大了呢。」

「畢竟知識的力量嘛，」對上孩帶了點疑的清眸，眨眨眼，「我爸如果知道從小英語不過百的我，在一個高三學生的幫助下提高十幾分，肯定上趕著給你發錦旗。」

周宜寧靦腆一笑。

只是聽到「爸爸」的稱呼，握住吸管的手指不由發。

有多久，都沒喊過這個字了？

就在有些愣神時，後忽然傳來一群男生的聲音。

是江從南他們幾個。

雖然不怎麼，但也算同班同學，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周宜寧還是對他們主打招呼簡單回應。

坐定後，江從南一臉怨念:「裴哥也真是，好不容易能聚一下，丟下我們就跑。」

這兩個字，就像有魔力般，瞬間將周宜寧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你這不廢話？」程澤揚翻了個白眼，「他外公下周生日，他不得滿世界找禮哄他外公開心。」

「啥東西啊？」江從南奇了，「連大京北都沒有，這得去哪買？」

「好像是絕版字畫吧，汲什麼傳的，」程澤揚開了一把遊戲，表頗為高深，「這是藝，你不懂。」

汲黯傳，周宜寧默默在心裡補充。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外公生前最大的好就是收藏古籍，送的恰好有這本。

正好裴京聞需要。

他幫了自己那麼多次，終於有一件事是能做到的了。

嚴可薇剛回復完朋友的消息，抬頭見角的笑意掩藏不住，好奇問:「寧寧，什麼事這麼開心？」

周宜寧心跳快了半拍，「因為放假前喝到了最好的朋友，請的最好喝的茶！」

周宜寧格斂，難得能直白表達和的友誼，嚴可薇瞬間十分開心。

「那必須，」彎一笑，「我們之前說好的，要一直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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