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牢記簡慢聲的話,從竹林出去後右轉再左轉,然而轉了半天也沒找茅廁,也沒見什麽下人小廝,隻好忍著腹漲原路返回,結果因為方才轉悠太多,直接迷路了。
偏僻的竹屋,能聽到姑娘們的說笑聲。
男子著金織蟠龍錦袍,怡然自得地哼著小調,半晌睜眼看向沒什麽表的男人,笑了一聲道:“陸大人不必拘謹,這是孤的外家,都是自家人。”
“殿下這會兒該在承恩殿批折子,而不是帶卑職來國公府做客。”陸遠平靜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好茶。”
眼前的男子便是當今大皇子,褚贏。
褚贏聞言笑得更開:“這是今年江南一帶的貢茶,滿共就得了十斤,父皇賞了孤兩斤,孤給了國公府一斤,還剩一斤,陸大人若是喜歡,孤明日便人送去陸府。”
“多謝殿下抬,但無功不祿,茶就算了。”陸遠不卑不。
褚贏眼底閃過一狠意,又爽朗大笑起來:“陸大人客氣,孤還指你盡快查清二弟遇刺一事,盡早還孤個清白,如此辛苦,又怎算無功不祿。”
陸遠垂下眼眸,對此不置一詞。
褚贏皺了皺眉頭,又笑:“說起來,這兩日孤還沒見過父皇,也不知他對此事是何態度?”
陸遠聞弦知意,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殿下不必擔心,案子還未結,聖上不會輕易疑心。”
“若不疑心就好了。”褚贏表苦。
陸遠抬頭掃了他一眼,並未接他的話。
褚贏歎了聲氣,若有所思地看向陸遠:“不知這次徹查,大理寺可有份參與?”
“大理寺事忙,錦衛理當為聖上分憂。”陸遠回話。
褚贏頓了一下,低頭把玩手中核桃,半晌突然開口:“既然隻由錦衛負責,那真相如何,豈不是陸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殿下這是何意?”陸遠起眼皮看向他。
褚贏與他對視許久,角的笑意漸深:“沒什麽,隻是覺得真相若是一出苦計,應該是極有趣的。”
話語未落,窗外傳來一道樹枝斷裂聲,陸遠眼神一凜,在褚贏反應過來前躍到窗前,一掌擊開了窗子――
然後便看到簡輕語在地上蹲小小一團,一臉驚恐地仰著頭看他,上穿的還是他所選的藕。
簡輕語:“……”發誓自己隻是在找回去的路,不是故意跑到這裏來的。
“外麵是誰?”褚贏聲音繃。
在他走過來之前,陸遠麵無表地將窗關上了:“沒人,是隻貓。”
褚贏聞言鬆一口氣,一時也沒了閑聊的心,見該說的都說了,索直接告辭:“雖說今日是音兒表妹的生辰,我這個做表兄的理應在場,可二弟重傷未愈,我實在沒心宴飲,便先一步告辭了,國公府的膳食不錯,陸大人若是喜歡……”
他最後兩個字音拉長。
陸遠勾起角:“卑職不喜熱鬧,還是回家用膳吧。”
“如此也好。”褚贏笑瞇瞇地說完,便轉往反方向的屋外走去。
陸遠目送他出門,表這才緩緩沉下來,正打算跟著離開,窗子上便傳來輕輕的敲擊聲,他頓了一下,蹙著眉頭開窗,單手將人從外頭拎了進來。
簡輕語驚呼一聲,忙抱著他的腰站穩,剛要開口就聽到他不悅地問:“誤闖也就罷了,怎麽還不走?”
“我想如廁……”簡輕語哭無淚。
陸遠:“……”
麵無表地盯著看了半晌,認命地帶去了竹屋後的茅廁。
解決完生理大事後,簡輕語一暢快,出了茅廁看到陸遠,習慣地揚起笑臉,還沒等撲過去,便被他著腦門強行停。
“洗手。”陸遠鐵麵無私。
簡輕語:“……”哦。
等再回到竹屋時,已經是半刻鍾之後了,簡輕語一進門便先撇清自己:“我方才什麽都沒聽到,真的什麽都沒聽到。”
“大皇子說要殺寧昌侯。”
“怎麽可能,他才沒有……”簡輕語話說到一半猛地停下,訕訕看向目嘲諷的陸遠,“你怎麽還套我話呀。”
陸遠見一臉不知怕,索瞇起長眸威脅:“不該套?你可知今日若非是我,你小命不保?”
“喃喃知道,可這不是有你麽,”簡輕語討好地抱住他的腰,將下枕在了他的膛上,“謝謝陸大人的救命之恩。”
段是的,表是的,聲音是的,陸遠的臉隻勉強繃了片刻:“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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