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哪敢說話,怯懦地躲在周音兒背後,全然沒了方才的囂張。
“因為你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背靠國公府四小姐,便以為自己也是四小姐一般的份,若是沒了這層關係,你也不過是個毫無本事的草包。”簡慢聲說完,無視周音兒漲紅的臉,抬腳朝簡輕語追去。
二人一同往廳裏走,走到一半時簡輕語沒忍住笑了:“都說二小姐沉穩端莊,沒想到也這麽會指桑罵槐。”方才那些話哪是說小姑娘,分明意指周音兒。
“過獎。”簡慢聲麵無表地回了句。
午後蟬鳴陣陣,吵得人心裏煩悶,快走到院門口時,簡慢聲突然開口:“我方才出手並非為了幫你。”
“懂,你是見不得們嘲諷我時,順便捎帶上你父母,”簡輕語非常識相,隻是順便提醒一句,“不過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盤,如此行事還是太過意氣用事。”
簡慢聲眼底閃過一譏諷:“你倒是不意氣用事,聽著們罵自己生母也能無於衷。”
簡輕語猛地停下腳步,簡慢聲意識到自己說得過了,抿了抿後別開臉:“抱歉。”
“二小姐不必道歉,畢竟你說得是對的,”簡輕語似笑非笑地看向,“我簡輕語不比二小姐,生母還好好活著,將來走了也能堂堂正正祖墳,若是不忍一時之氣生出事端,惹得父親失,我先前的努力便都白費了。”
說罷,垂下眼眸,直接轉進了廳中。
等經幡全部寫完時,天已經暗了下來,簡輕語隨寧昌侯等人在國公府用過膳才回府,剛到屋裏歇下,就聽到簡慢聲來了的消息。
簡輕語蹙起眉頭:“說我已經睡了,走吧。”
“是。”英兒應聲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手上還端著一托盤首飾,一臉為難地看向簡輕語,“奴婢說不要的,二小姐偏要留下,還要奴婢替向大小姐道歉。”
簡輕語看了眼首飾:“拿去跟其他人分了吧。”
英兒愣了一下,正要勸阻,見麵疲,猶豫一下點了點頭,半晌小聲道:“奴婢看得出來,大小姐並不討厭二小姐,二小姐對大小姐也是一樣,其實若能和睦相……”
“若能和睦相,那就要對不起母親、我對不起我母親了,”簡輕語打斷,看著英兒怔愣的表輕笑一聲,“我與本就不同立場,能相安無事已是最好,就不要求什麽和睦了。”
這一點,簡慢聲也是清楚的。
英兒聞言怯怯點頭,沒敢再繼續勸了。
這一日之後,簡輕語又清閑下來,每日裏都安分地在別院待著,寧昌侯偶爾提起婚配的事,都不聲地婉拒了,倒是時常不經意間同他打聽陸遠的事。
自從周國公府不歡而散,陸遠便不來找了,從寧昌侯的口中得知聖上的病已經好轉、陸遠也回府後,當晚便去了一趟陸府,然而卻被關在了門外。
意識到陸遠這次的氣比以前大,簡輕語被拒絕一次後便沒勇氣再去了,於是就這麽不冷不淡地拖了下去,從一開始的張、忐忑,漸漸竟也放鬆下來,偶爾想起時,甚至覺得陸遠是在麵的與斷開。
眼看要到八月中旬,天氣非但沒涼,反而有越來越熱的趨勢,侯府的冰也開始捉襟見肘,各房都減了用度。
簡輕語時常熱得夜間驚醒,跑到浴桶泡一泡涼水再回來接著睡,一晚上能反複好幾次,以至於大夏天的得了風寒。好在這種日子沒過多久,宮裏便傳出聖上要去行宮避暑的消息,隨行的名單上就有寧昌侯府。
出發那日,陸遠著飛魚服、腰配繡春刀,騎著棗紅大馬在車隊旁緩步巡視,待走到寧昌侯府的馬車前時,沒有看到那道悉的影,他蹙了蹙眉,修長的手指勒停了馬匹。
寧昌侯和秦怡等人恰好進了馬車,並未注意到他的到來,隻有簡慢聲慢行一步看到了他,遲疑一瞬後停下腳步:“病還沒好,兩日後才會出發。”
陸遠眼神一冷:“何時病的。”
簡慢聲懾於他的威,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就前些日子,得了風寒,現下已經快好了。”
說著話,馬車裏傳出催促聲,對陸遠福了福,便轉進了馬車。
陸遠皺起眉頭,調轉馬頭正要離開,便看到二皇子褚禎從聖上的馬車中下來了,四下張一圈後對上他的視線,出溫潤一笑。
陸遠隻得翻下馬,牽著馬繩朝他走去:“殿下也要隨行?”
“孤明日還要換藥,過兩日再去行宮。”褚禎溫和道。
陸遠不急不緩道:“殿下既然子不適,留在京都養病也好。”
“大哥在朝監國,無法去行宮,孤若再不跟去,父皇一人怕是會覺得無聊。”褚禎笑笑。
陸遠聞言沒有再勸,隻是看到他不算好的臉後蹙眉:“太醫不是說殿下中的隻是普通丹毒,為何這麽久了也不見好轉。”
褚禎苦一笑:“都怪孤大意,中了刺客的計。”
陸遠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怎麽說?”
“那日刺客離開之後,有一姑娘突然出現,不僅為我報,還說自己是大夫,我聽聲音純良便一時大意……”褚禎提起前事又是一聲歎息,“被治過之後,孤的毒直接重了幾倍,險些命都不保,現在想想,與刺客分明是一夥的。”
陸遠眉頭越來越,約間總覺得不大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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