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星純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進了書房,薄靳言麵上不聲,心裏暗暗竊喜。
今天怎麽這麽懂事?
看上去怪可的。
淺嚐了一口衝泡的咖啡,薄靳言不由得擰了眉頭。
他喜歡喝冰式,越苦越提神。
卻給他整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醇香拿鐵,甜得牙疼。
“薄靳言...”
“很好喝,謝謝。”薄靳言客氣道謝。
喬星純見他心不錯,索趁熱打鐵,“我想出去一趟。”
薄靳言放下咖啡杯,抬眸看向,“我要是不讓你出去,你是不是又要生氣?”
“我就是想去陪依依。”
“嗯。”
“所以,你是同意了?”喬星純詫異,薄靳言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同意什麽?”
“不同意你‘嗯’什麽?”
“隻是在給你回應,表明我有在聽你說話。”
“薄靳言,我就出去兩個小時。”
“葉依嵐需要陪伴,我就不需要了?”薄靳言倒也不是存心不讓出去,他太怕出意外。
“你不是在忙工作?”
“也不是很忙,你可以選擇坐我邊上。有你陪著,我的工作效率能高不。”
薄靳言又一次端起了咖啡杯,他尋思著就算不好喝,還是得盡快喝完。
省得一生氣,拿咖啡潑他。
“等我回來後,再陪你不行嗎?”喬星純心急如焚,今天必須去一趟醫院。
盡管止住了,還是很擔心孩子的安危。
“你上次出門,我讓小方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可最後你還是在洗手間遇到了江楓眠。”
“我不希再有這種意外,小方畢竟是男人,很多地方他進不去。”
“等我給你一個保鏢,到時候你想去哪兒,我都不攔著你。”
薄靳言也覺得自己限製的人自由不地道,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霍深僅僅隻是消停了幾日,萬一再起什麽歹念,喬星純的境勢必更加危險。
“薄靳言,你最好了。”
喬星純眼地著他,許久沒對他說過這種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為了出門,也是完完全全豁了出去。
“......”
薄靳言瞳孔微震,定定地凝視著眼前麵帶的人。
這讓他怎麽拒絕?
為了出門,居然對他撒了...
薄靳言輕咳了一聲,倏然站起,緩聲說道:“走吧,我送你去。葉依嵐人在哪裏?”
“現在住在金華庭。”
“嗯。”
薄靳言記得林如湘也住那裏,他隻希不要遇見林如湘,省得麻煩。
“你不是在忙工作?要不讓劉叔送我吧?”
“工作哪有你重要?放心,我對你和葉依嵐的聊天容沒興趣,把你送到我就走。等你要回來的時候,我再去接你。”
薄靳言也就是上這麽說著,其實他對喬星純和閨的聊天容還是很興趣的。
他很想知道,喬星純會不會在閨麵前提起他?
之前聽陸靳九說過,人們的聊天容都很勁。
們不止會聊對象,還會聊對象的一些小怪癖,甚至連上床的細節們都要流分。
薄靳言很希能得到的認可,但他到底是不方便在場。
稍稍掙紮了一下,他還是很禮貌地回避了。
目送著喬星純進了葉依嵐的住所,薄靳言正打算驅車折返,好巧不巧的又撞見了林如湘。
“薄爺,你近來還好嗎?我給你發了很多信息,你都看到了嗎?”
“我可能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薄靳言老早就對林如湘設置消息免打擾,因此發了什麽信息,他本不知道。
“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也不接。”
林如湘這幾天起碼打了三四十通電話,薄靳言連一通都沒接。
跑去寰宇找他,書也推說薄靳言在忙,愣是不肯見。
薄靳言懶得和林如湘耗下去,淡淡地說:“我有家室,你難道不清楚?”
“薄爺,喬星純親手殺了伯母,你當真還要和在一起?”
“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人是殺的?既然公安機關都沒有定下的罪名,就是清白的。”
薄靳言這些天一直讓人監視著霍深以及林海的一舉一。
雖然還沒有獲取有力的能夠證明喬星純清白的證據,但也不是毫無收獲。
霍深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不曾管理過寰宇集團的相關事務。
卻在他媽出事前,以個人的名義,為林氏集團注資了五十個億。
這說明林氏的資金鏈應該是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問題。
這種況下,林家父極有可能為了替林氏渡過難關,自發自願地為霍深的傀儡。
林如湘癡癡地著神冷漠的薄靳言,聲音哽咽地說:“你寧可選擇一個還沒有徹底洗清嫌疑的人,也不願意回頭看看我?”
“如湘,別在我上浪費時間。”
薄靳言說完,即刻上了車,他可不希被喬星純看到他和林如湘還有往來。
等薄靳言的車子駛離金華庭。
林海這才不疾不徐走近林如湘,尤為凝重地說:“湘湘,你用點法子,盡快拿下薄靳言。”
“不是我不想拿下他,你也看到了,他油鹽不進,一點兒機會都不肯給我。”林如湘咬著,很不甘心就這麽輸給喬星純。
“唉!這要是擱在以前,我還未必看得上薄靳言這小子。”
“隻是林氏況危急,資金鏈拉太長,爛尾樓盤到都是,如果出現資金鏈斷裂的況,林氏很有可能得宣告破產。”
“到時候就算用所有固定資產去抵押,也填不滿負債兩萬億這麽個大,淨虧損還是達到了一千億。”
“如果你能順利嫁霍家,寰宇還能給我們搭把手。等我們渡過了這個難關,我再準備套現,才有機會徹底破局。”
這番話林海之前從未對林如湘說過,主要是林如湘心思完全不在家族企業上,能力也十分有限。
“怎麽會這樣?”
林如湘沒想到林氏竟麵臨著這麽大的危機,驚愕地瞪大了眼。
“這幾年經濟都低迷什麽樣子了?咱做的實經濟,一直在虧損,說白了林氏就隻剩下一個空殼。”
林海原打算效仿其他地產大佬,套現後逃出境。
隻是林氏太過出名,樹大招風。
現如今,他和林如湘本沒辦法出境,多雙眼睛盯著的。
“爸,你先別急,我再想想辦法!”
林如湘很害怕林家會重走喬家的老路,想到喬星純從市長千金一朝淪落人人都能踩上一腳的貧家,的危機意識越發強烈。
而且,林氏一旦倒臺,的境可能還不如喬星純。
喬家從政,雖然也有在做生意,但都是小本買賣,就算欠了錢,還是有還清的一天。
們家就不一樣了。
一旦破產,就得背負一千億的負債。
這就意味著這輩子再也難以翻了。
“爸,看來我們得出狠招了。”
林如湘越想越害怕,必須在林氏破產前順利嫁給薄靳言。
薄靳言是寰宇唯一的繼承人。
再加上他本能力很強,跟了他,勢必能做一輩子的闊太太。
葉依嵐住所裏。
喬星純正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冷眼看著外頭噴泉邊上的林海林如湘父。
葉依嵐換好服,立刻走了過來,“看什麽呢?這麽專注。”
“我的直覺告訴我,薄月秋的死,這對父逃不了幹係。”
“這對父確實不是好人。”
葉依嵐拎上手提包,拉著喬星純往後門的方向走去,“前門有薄靳言的保鏢,往後門走,後門沒人看守。”
“好。”喬星純回過神,忙跟在了葉依嵐後。
“,你上醫院掛號,為什麽要瞞著薄靳言?你懷孕的事,他不是都知道了嗎?”
“他管得太嚴了。我自己去檢查一下就行,省得他又開始大驚小怪。”
“真好,不像傅景川,他是真的不在意我的死活。”葉依嵐眼裏閃過一落寞,也很希被人捧在手心裏寵著。
可惜傅景川從頭到尾都沒有付出過真心,僅僅隻是把當了人。
這棟別墅就是傅景川送的。
說是給的補償。
但其實,本不想要什麽補償,更希他能讓平安生下孩子。
“依依,你的好些了嗎?”
“基本上恢複了。一會兒你做檢查的時候,我也順便掛個號,複查一下。”
“嗯。”
喬星純點了點頭,心裏其實還是有些忐忑。
不知道孩子還在不在。
肚子倒是不疼了,也不流了。
隻是,似乎覺不到孩子的存在了。
喬星純尋思著,有可能是自己嚇自己,所謂的覺應該隻是心理暗示。
雙手輕著腹部,一遍又一遍地祈禱著。
醫生說了,孩子的存活率,比的存活率要高一些。
這就證明孩子還是有順利出生的可能。
然而,抵達醫院才做了一項檢查,就被告知,胎兒停止發育,必須立刻做清宮手。
喬星純怔愣地坐在醫生對麵,腦子裏一片空白。
良久。
才開口問道:“孩子是怎麽沒的?”
“目前看來,是因。你這個病本來就很棘手,懷孕期間隨時都可能發生胎停的況。我的建議是,立刻做清宮手,然後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你的病理報告有了些許變化,原本未分化的癌細胞轉了低分化,存活率也將大幅度提升。”
“醫生,什麽未分化低分化的?你到底在說什麽?”
葉依嵐在一旁聽得一知半解,索站起,湊到醫生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患者資料。
患者姓名那一欄,用的不是喬星純的大名,寫的是喬。
葉依嵐張地往下看去,看到喬星純確診的病癥,整個人差點坐到了地上。
“怎麽會這樣?,是不是誤診了?”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紅著眼看向喬星純。
喬星純沒有回答,低著頭,反反複複地著自己的肚子。
沒了...孩子真的沒了。
不知道為什麽上天要給開這麽大的玩笑。
如果注定保不住孩子。
那為什麽又要給希?
“喬士,清宮之後,試試臨床治療吧!存活率已經從原先的千分之一,上升到百分之三。”
“治!肯定要治的!”葉依嵐著眼淚,堅決地說。
喬星純好似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訥訥地問:“醫生,孩子真的沒了嗎?”
“是的。”
“是不是因為我昨天吃了一顆止痛藥,他才沒的?”
喬星純昨天疼得不了,最後還是吃了一顆孕婦專用的止痛藥。
想到自己的不堅定。
再也忍不住,捂著臉痛哭出聲,“都怪我,我不該吃藥的。”
“和止痛藥沒關係。你的機能本就於停擺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導致胎停。”
醫生看著喬星純悲痛的模樣,縱見慣了生死,還是覺得憾,“別難過了,我給你安排好了清宮手。你況特殊,我給你個隊。”
葉依嵐抱著傷心絕的喬星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
“,你什麽時候生的病,是一早就知道了嗎?”
“寰宇的職檢,檢查出來的。”
“那現在該怎麽辦?薄靳言還不知?”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之前問過他,我要是死了,他會不會難過。他說,他會陪我一起。我怕他做傻事,兩個孩子還得指他照顧呢。”
喬星純心想,孩子沒了,也該走了。
薄靳言恨了五年,還是活得好好的。
所以,也可以讓他繼續恨下去。
“依依,我想過幾天就離開海城。到時候,你記得給我發些小白和念念的照片。”
“你要去哪兒?你難道不該留在這裏好好接治療?”
“醫生說孩子有百分之十的幾率能夠平安降生,而我存活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三。孩子都沒有保住,我的生機勢必更加渺茫。”
喬星純不知道該怎麽向薄靳言解釋這個孩子。
他得知懷孕的時候是那樣欣喜。
這要是讓他得知孩子沒保住,他該有多難過?
薄靳言理好手頭上的事後,又約了傅景川在金華庭外的酒吧喝酒。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些心神不寧。
也許,是他的神經繃得太,喬星純沒在眼皮底下,就容易胡思想。
“薄哥,你怎麽會約我來這兒?”
傅景川對此有些好奇,薄靳言從來沒有來過這家酒吧。
這裏環境不太好,像薄靳言這類的潔癖患者,一般況下是不可能來這裏的。
“你和葉依嵐同居了?”
“不算同居吧,金華庭的別墅,我已經轉名下了。”
“好些了?”
薄靳言很會關心其他人的,不過他這會子是真心實意希葉依嵐好好的。
隻要相安無事,喬星純就不會遷怒到他上。
“我剛才給打電話,說陪小嫂子逛街。這都能逛街了,應該沒事。”
“逛街?”
薄靳言瞬間警鈴大作,“我的人一直在門口守著,們本沒出過門。”
“會不會從後門溜了?”
傅景川也有些張,跟著站了起。
薄靳言更是慌得不得了,即刻讓人鎖定了喬星純手機的位置。
得知喬星純和葉依嵐的定位在仁禾醫院。
兩人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依依,沒事你跑來醫院做什麽?是不是不舒服?”傅景川張地抓著葉依嵐的肩膀,焦灼問道。
“我...我沒有不舒服。”
葉依嵐沒想到薄靳言會出現在這裏,嚇得瞬間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喬星純在哪?”
薄靳言讓人查了喬星純的病曆,並沒有查到異常。
他不知道的是,喬星純來醫院看病,一般都是用的喬這個名字。
“...”
葉依嵐眼眶通紅,仍舊沉浸在喬星純患了不治之癥的悲慟中,麵對薄靳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見狀,薄靳言更加張,劇烈地晃著葉依嵐的胳膊,冷聲問道:“你們來醫院做什麽?人在哪?!”
“哥,還是找個醫生問問吧。”
傅景川不聲地隔開了兩人,悄然將葉依嵐護在後。
葉依嵐咬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薄靳言實。
可是喬星純提前封了口。
還是選擇了尊重喬星純的決定。
就在薄靳言心急如焚的時候,手室的門打開了。
喬星純躺在推車上,被一群醫生護士推了出來。
原本清宮手隻是個小手,本不需要這樣勞師眾。
問題在於喬星純病特殊,稍有差池可能就會死在手臺上。
薄靳言怔怔地看著喬星純,聲音抖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對不起。”
喬星純很怕疼,但是剛才在做清宮手的時候,堅持不打麻藥。
因為,想用自己的方式一下孩子夭折時所到的痛苦。
也正是因為如此。
現在虛弱得不得了,短短三個字,已經用盡了全力氣。
“什麽意思?”
薄靳言雙手撐在推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喬星純,“你...你打胎了?”
“患者出現胎停癥狀,剛做了清宮手。”
一旁的護士還想接著說,立刻被喬星純的主治醫生一記眼刀給怔住,再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