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霽可還有什麽東西落在你這兒?”
“除了簡單的幾套服,沒有別的了。”王姓寡婦如實說道。
陳虢問到這裏,有些犯難地看向薄靳言,“風霽閉口不談戰家,明顯是心虛了的。可風霽已經死,線索很可能又要斷了。”
薄靳言此刻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他的毒越發猖獗了。
就算是服用了止痛藥,四肢百骸依舊如同針紮一般,甚至連呼吸都不夠順暢。
他暗暗調勻了呼吸,這才開口問道:“你們平常都在哪些地方?除了道觀,他有沒有其他據地?”
“這...”
王姓寡婦老臉一紅,雖然和很多男人都在曖昧不清。
但這種事兒要是被擺在明麵上。
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讓你說,你就如實說。再這麽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我們也管不了你了。”陳虢冷喝道。
“我說,我說。”
王姓寡婦煞白了臉,趕忙補充道:“道觀地底下有個地下室,一次我在道觀裏和他...,剛好有客人來訪,他就讓我躲在地下室裏。”
“地下室?”
薄靳言眼前一亮,道觀裏的那把火如果沒有燒到地下室。
也許,地下室裏還留有著他想要的證據。
“嗯。”
王姓寡婦點了點頭,道:“他的地下室還寬敞的,架子上堆滿了文件。他說是客戶信息,關鍵時候能保命,讓我別。”
“帶路。”
薄靳言掃了眼腕表,夜已深,路上應該沒什麽人,這也便杜絕了被發現的風險。
他們一路走到道觀的那片廢墟上。
王姓寡婦則門路地找到了地下室的準確位置,挪掉了鐵架上的一個燒焦的瓷,同樣被燒得焦黑的地麵便現出了一個大窟窿。
薄靳言讓一眾保鏢在地麵上看守著。
自己則打著手電筒,快步走了地下室。
地下室裏陳放著好幾個保險箱。
薄靳言讓人將保險箱帶出給專業的人解碼後,而後又帶起一次手套,翻起了架子上的文件夾。
約莫五分鍾左右。
他就翻到了寫有戰寒洲標簽的文件夾。
文件夾裏,存著幾張照片,照片裏,戰寒洲和王芝都出鏡了的。
而照片的背後,還簡單地寫著一行小字:18年7月23日,三殺。
“三殺?”
薄靳言大致推算了一下時間,那個時間段,應該是蔣姍姍小兒暴斃的日子。
隨後,他又從文件夾裏找到了風霽大師的筆記。
【05年1月11日,蔣姍姍現金支付十萬塊,要求配合除掉戰家大的小命。】
【05年1月14日,戰寒洲找到我,現金支付三十萬,用毒反殺蔣姍姍大兒子。】
【12年6月13日,戰寒洲和簡家王氏勾結,謀害蔣姍姍二子,並讓我在風水問題上大做文章。戰寒洲通過李明賬戶,匯款一百萬至我幹兒子名下。】
【18年7月23日,蔣姍姍小兒卒,戰寒洲通過李明賬戶,匯款兩百萬至道觀公益捐贈。】
【18年8月1日,王芝找我解夢,被心魔所困,現金支付兩萬。】
薄靳言瀏覽著風霽大師的手寫筆記,即刻想明白為什麽簡家祠堂裏隻有兩個空白牌位。
原因在於王芝並沒有參與謀害蔣姍姍的第一個孩子。
他才收好風霽大師的筆記,票據,以及留下來的照片,又在文件夾底部發現了一個儲存卡。
“打開,看一下。”
薄靳言將儲存卡遞給了陳虢,陳虢即刻連接了筆記本,打開了儲存卡裏存放著的視頻。
其中有段視頻,比較完整地記錄了戰寒洲和王芝之間的易。
戰寒洲想利用藥材殺人於無形,王芝則要了尋常中草藥的進貨渠道。
另外,戰寒洲還推給了王芝起碼五十個以上的大客戶。
這也就是為什麽查王芝的賬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原因。
這些客戶和王芝做的全是正經買賣,因此,但是查賬是絕對查不出來的。
“薄總,這段視頻一旦出去,戰寒洲絕對洗不白。”
“不能。”
薄靳言很清楚,戰寒洲自有戰家庇佑,殺了這麽多人都未必會被判死刑。
但是王芝,一旦事鬧大,絕對隻有一條死路。
薄靳言自然是很痛恨王芝。
可是他沒辦法改變王芝是喬星純生母的這個事實。
誠然,喬星純也恨王芝。
但這並不代表喬星純會對於王芝的死無於衷。
人本複雜,人心也是。
喬星純能做到的是從今往後和王芝老死不相往來。
一旦涉及王芝命。
薄靳言不確定喬星純會是什麽樣的態度。
“可是薄總,如果不出視頻,戰寒洲的罪名很難定下來啊。”
“提部分證據,也一樣能夠定罪。而且定不定罪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讓戰老爺子和戰天南看清楚他的真麵目。一旦戰老爺子心死,決心收回戰寒洲手上的權利,那麽戰寒洲的實力勢必會被大大削弱。”
很多事,報警未必有用。
正如戰家的家務事。
要是讓戰老爺子和戰天南得知戰寒洲做的事,戰寒洲就完了。
他也清楚,他的那些殺戮見不得。
所以不惜裝植人多年,好洗清自嫌疑。
“05年...”陳虢掃了眼風霽大師的筆記,暗暗心驚,“05年,戰寒洲是不是才十歲出頭?”
“蔣姍姍先的殺念,這事雙方都有錯。”
薄靳言摘了手套,命陳虢將所有證帶上並複刻一份後,旋即又讓人將這些證給蔣姍姍送了過去。
蔣姍姍這段時間無疑是很不好過的。
現在隻剩下戰嶼森一個兒子。
偏偏戰嶼森犯了大事,縱怎麽求戰天南,戰天南都不肯出麵保他。
當天夜裏,蔣姍姍收到證據的那一瞬,如同瘋魔了一樣,又哭又嚎。
早該想到的,戰寒洲報複心那麽強,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
如果當初堅決讓戰天南將戰寒洲趕出戰家。
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那時候的戰寒洲,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也沒有彰顯出什麽天賦或者才能。
要是堅持是他害死了的孩子。
戰天南就算做不出清理門戶這樣的事,也會將戰寒洲送得遠遠的。
“我該死啊!”
蔣姍姍跌坐在地,不停地扇著自己耳。
聞聲趕來的傭人嚇得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夫人,您這是怎麽了?”
“備車!”
蔣姍姍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沒有將證據給戰天南,萬一戰天南起了惻之心,包庇了戰寒洲,那麽一點辦法都沒有。
為了杜絕這樣的風險。
直接來了北城廣電大樓,將所有的證據給了電視臺。
除此之外。
還將這些證據提供給了幾十家的平臺。
這麽一來,短短半天之,戰寒洲的惡毒行徑便在網絡上流傳了開來。
“大爺,老爺的電話,您接不接?”朱銘站在昏暗的休息室裏,小心翼翼地詢問著戰寒洲。
“不接。”
“那現在該怎麽辦?這個風霽大師真是可惡,人都死了居然還留下這麽多證據。”
“這事不太對。以蔣姍姍的腦子和執行力,絕對查不到這些。”戰寒洲並不認為蔣姍姍能夠查到風霽頭上,更何況他都讓人放火燒了道觀,蔣姍姍就算查到了,線索也該就此中斷才是。
“您的意思是,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嗯。”
戰寒洲閉上眼眸,在腦海裏逐一排除和他有過衝突的對手的嫌疑。
很快,他就想到了薄靳言。
這段時間,他對薄靳言的癡傻深信不疑。
加上戰嶼森在監獄裏也不安分,時不時要告他一下,搞得他完全忽略了薄靳言。
“完了,薄靳言百分百是裝的。”
戰寒洲的心涼了半截,確實是他疏忽大意掉以輕心了。
如若得知薄靳言沒傻。
他做事絕對會更加幹淨利落,又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幺蛾子?
“不好了大爺,老爺撤了您在廣兆集團的職務,好像還完全凍結了您的卡。”
“隨他。”
戰寒洲頭疼地捂著腦袋,好一會兒,才同朱銘說道:“這一局,一點贏麵都沒了。安排一下,今晚之前,必須出境。”
被凍結銀行卡,被撤職務其實還好。
這些年來,他自己經商所賺的錢也不會。
問題在於。
戰老爺子和戰天南通通選擇站隊薄靳言,他在和薄靳言的博弈之中,基本上就沒了贏的可能。
不過,如若他帶著喬星純出國避風頭。
薄靳言沒有得到最想要得到的人,他也就不算贏。
另一邊。
薄靳言估著戰寒洲短時間一定會帶著喬星純出國避風頭。
讓他焦急萬分的是,他的人還沒有找到喬星純被藏匿的位置。
想了想,現在似乎隻有引蛇出這一招了。
簡雲深的那塊腕表裏的竊聽還沒被拆除,因而,他完全可以通過腕表,進一步傳遞假消息。
“哥,小白和念念馬上就會抵達北城,念念的病半年前通過手是治好了。我不放心,麻煩你再給看看。”想清楚怎麽做之後,薄靳言立刻給簡雲深發去了一段語音。
“沒問題。”
簡雲深回著話,而後又按照薄靳言的短信指示,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機場接孩子們?”
“對,你去。盛老在給我解毒,我走不開。而且你去的話,反倒沒有那麽多人盯著。戰寒洲起碼不會派人盯你。”
“我立刻去。”
“多謝。”
薄靳言掛了電話,旋即又讓人啟了全城衛星天眼係統。
一旦戰寒洲出現在信號可檢測的區域。
他的人就能夠找到戰寒洲現在的位置,隻要找到戰寒洲,就有機會順著路線,推出喬星純所在的位置。
戰寒洲竊聽到簡雲深和薄靳言的對話。
忽然又打起了歪心思。
這一回,薄靳言讓他損失這麽慘重。
他要是將兩個孩子也給綁了,薄靳言怕是會瘋吧?
想到這裏。
他立馬讓司機調轉了車頭,帶著一群打手,趕去了北城國際機場。
約莫二十分鍾之後。
薄靳言那邊監測到了戰寒洲的路徑,而薄靳言也在第一時間趕往了位於郊區山上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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