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狐疑之際,又聽先前那位大媽道了聲:“這些和尚是渡公司請來山上的和尚,做的超渡法會。
到時,還要在這里立下一塊阿彌陀佛的碑文呢!” “渡公司?”我不經意地重復了一句。
大媽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渡公司。
據說,前兩天渡公司的經理,率人去燕子窩的橋底下撈尸,將一對母子撈上了船。
結果回去后,那個經理就生病了,里說著糊話。
送醫院看又沒啥事,回來后又病。
后來請一位懂得通靈的氣功大師看了,大師說是經理撈尸的時候撞鬼了,他還說,這次翻船事故與江面的怨魂有關。”
“剛好這經理是渡公司老板的親弟弟,氣功大師的話,自然而然地就傳到了渡公司老板的耳朵里。
由于氣功大師治好了經理的病,渡公司老板便信了氣功大師。
在氣功大師的建議下,他決定請廟里的法師到烏林江邊,做一場大型的超渡法會。
這不,才有了今天這壯觀的場面。”
聽了大媽的話,我這才想起,那天撈尸的時候,那個經理的確對尸說了一些不敬的話,后來鬼還朝那經理瞪了一眼呢!看來,這事得謝那一對母子鬼才行。
“喬,快看彭歪脖過來了。”
忽聽練小茹朝我輕聲喊了一句。
我抬眼朝前去,果真見到彭歪脖正徑直朝我這邊走過來。
他的幾乎是明的,看得不是很清晰。
顯然,這是他的魂魄。
“喬,你可要小心啊!現在我們看到的是彭歪脖的靈魂,千萬別和他打招呼啊!據說看到了,即將要死的人,不能喊他。
否則自己會倒霉的。
弄不好,還會把你也帶走。”
練小茹朝我叮囑道。
我點了點頭,只是靜靜地著彭歪脖。
他從我的旁路過,我沒有和他打招呼,而他也像是沒有看到我似的。
傻愣愣地一直朝前走。
不一會兒,他走到了江邊,凝著江邊好一陣,才轉過,又朝橋上走去。
我的的目落在他的上,一刻也沒有離開。
我看到彭歪脖坐在大橋上,著下邊的江水,坐了有好幾分鐘后,又站起來,轉過朝橋下的法壇走來。
他在法壇的一側停了下來,靜靜地聽聞著法師們誦經,聽著聽著,就哭了起來,不停地用手抹著自己的眼睛。
哭了一陣后,他起了,凝著遠的江面,直地朝江面上,那一道金走去,最終若飛蛾撲火一般,鉆進了金里,影一點一點被金吞沒,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一道由法師們誦經后,形的金,用以超渡烏林江四野的亡魂。
“彭歪脖走了?”練小茹嘆了口氣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作聲,心中陡然間升涌起一陣莫名的傷。
人生,不過幾十年,匆匆忙忙又是為哪般?最終不過是“到此一游”的過客而已。
百年后,誰又知道,這個世界還來過一個你呢? 我陷了一片沉思當中。
就在這時,忽聽有人了一句:“快看!馬上要立碑了。”
循聲去,只見在大江的岸邊,圍了一圈人,一輛吊車,正在將一塊大碑石吊起,碑石上寫了“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大字。
沒多久,碑石便立好了,很快便有法師大聲念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接著便拜了下去。
數百名的和尚和信士們也都跟著一起拜了下去,異口同聲地念了一聲:“無南阿彌陀佛”。
“看到沒有,當碑文立起的時候,江面上的那些亡魂便不見了。”
練小茹突然朝我輕聲道了一句。
我仔細朝江面了,還真是連一個亡魂都看不到了。
“想不到‘阿彌陀佛’碑文,鎮煞的能力如強,比泰山石還要威猛。”
我忍不住贊嘆了一句。
“大哥,這不鎮煞好不好。
這引渡法。
立‘阿彌陀佛’的碑文,并不是要去鎮住這些亡魂,而是將它們超渡。”
“因為阿彌陀佛在尚未佛時,曾經立下四十八大愿,其中有一愿便是‘生果遂愿’,大致意思是說,只要十方眾生,有聽聞阿彌陀的名字,系念極樂凈土,誠心念佛向佛,愿意往生極樂世界的人,阿彌陀佛必定滿足他的愿,否則阿彌陀佛寧愿不證道。
有時間,你可以看一看《佛說無量壽經》,那里邊說得很清楚,這是阿彌陀佛四十八大愿里的第二十愿。”
練小茹笑著答道。
“只念一聲佛號,就可以往生了。
這愿力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我驚訝地答了一句。
練小茹朝我莞爾一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放下屠刀,立地佛’只要一個人種下菩提心那一刻起,他便已經是佛了。
《法華經》里有一句名言‘一稱南無佛,皆已佛道’。
只要信心足,以至誠之心念一聲佛,即是念萬萬聲。”
“不懂!你說得實在是太高深了。”
我搖了搖頭道。
“高你個頭,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虧你還是修道之人。”
練小茹鄙視地瞟了我一眼。
“我修的是道法,又不是佛法。”
我不服氣地答了一句。
“萬法歸宗,一切唯心造,無論修什麼法,最終修的是一個人的心。
佛講自和空,道講本和通。
事實上是一樣的。
放下屠刀,立地佛,是指一個人已經備了佛。
有了佛,佛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只要信念堅定,渡一萬劫,也不過是一剎那。”
練小茹答道。
“現在明白了。
就好比時間,同樣的一個小時,等人時特別的痛苦,睡覺的時候,卻不過是一睜一閉的事。”
我笑著答道。
“明白就好。”
練小茹轉過朝先前那一塊“阿彌陀佛”的碑文使了個眼道:“看到沒有,現在碑文已經立好了。
江面的怨氣也沒了。
我相信,燕子窩的大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合攏了。
以后但凡此過此橋,或者是路過此地的人,便會看到這塊碑文。”
“路過此地的人,見了碑文。
會不經意地念‘南無阿彌陀佛’,只要念了佛號,就有了功德。
由于此碑文經高僧加持,更無邊法力,可渡無量亡魂和怨氣。
路過此地的人不計其數,以致江面有千聲,乃至聲佛號,聲聲渡人,可以將此江面的亡魂和怨氣渡盡,此地想要不平安都難。”
小茹的話,算是讓我長見識了。
以前也聽袁叔說過,在一些經常溺水的河邊,或者是一些容易出車禍的地方立下一塊“阿彌陀佛”碑便可以化解其煞氣。
開始我以為是和泰山石的作用一樣,想不到,還有這麼深的佛理在里頭。
我心里正思考著。
忽聽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我接起電話一聽,是林敏打來的。
“喬,你到醫院來一下吧!彭歪脖估計不行了。
他說想看一看你最后一眼。”
“什麼?彭歪脖不行了?” 我的心中不由得一。
雖然,我剛才已經看到彭歪脖的游魂趁著這次超渡法會回轉世去了,但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有些難過。
我掛了電話后,便和小茹租下一輛車子直奔醫院。
當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醫院里的病房里圍了一圈的人。
林敏和彭歪脖的人也在其中。
“彭大哥!”我哽咽著了一句。
彭歪脖卻出了笑容,他朝聲旁的人使了個眼,吃力地道了聲:“你們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和這位小兄弟說一說。”
眾人準備散去。
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喊了一句。
“彭總!” 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立馬回頭了一眼。
只見一位中年男子急沖沖地進了房間,在他的后,還跟著一名穿西服,材高大的男子,一看就像是個保鏢。
很快便有人給那位彭總的男子,讓出了一條道。
我的心中一陣狐疑,心想這家伙一定就是彭氏集團的老板,也就是他暗示彭歪脖殺了羅湖中的那尸。
活人祭橋的事件,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人。
“歪脖子!你怎麼了?”彭總從我的邊了過去,毫沒有考慮我的。
彭歪脖咳嗽了兩句,苦笑著朝彭總道:“沒事,不過是肺癌晚期而已。
還能活上幾十分鐘。”
“歪脖子,不管花多錢,我都會想辦法把你的命救過來。”
彭總咬著牙道。
彭歪脖搖了搖頭,似乎不太想聽彭總說話。
只是將目落在了我的臉上,吃力地喊了一句:“喬,你過來一下。”
“嗯!”我點了點頭,便準備過去。
不想,彭總卻地握住了彭歪脖的手,不肯離開,里喊著:“歪脖子,你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彭歪脖活不過多久了,他現的不過是留了一道殘魂在這里,用不了多久,殘魂的魂氣一斷,他就真的會命歸西天。
所謂的肺癌晚期,只不過是用來蒙蔽世人的一個表象而已。
真正的他早就去投胎去了。
有什麼話,要盡快讓他說才是,要不然殘魂的魂氣一斷,就沒機會了。
想到此,我便朝彭總道了聲:“這位先生,讓一下好嗎?彭大哥還有話要和我說。”
彭總一聽這話,立馬朝我吼了起來:“說什麼說?你算老幾?這里我最大。
我說了,歪脖子他不能死。”
“他死不死,不是你說了算。”
我也不服氣地頂了一句:“讓開!” “你干嘛!” 他后那名材高大的男子立馬沖了上來,準備抓我的領。
不想,卻被林敏沖過來,手擋了一下,朝那名保鏢吼了一句:“你想干嘛?我是警察,給我在這里耍橫,惹了我,老子把你們全銬了。”
彭總的保鏢一聽,有些不爽地松開了我。
他的目落在了他老板的臉上。
彭總朝林敏瞟了一眼,冷冷道:“歪脖子是我的員工,也是我的老鄉,他的事,我說了算。”
說罷,這家伙將手落在了彭歪脖的臉上,皮笑不笑道:“歪脖子,你不能死,燕子窩的大橋還沒有完工呢!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
彭歪脖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彭震爽,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來看我。
滾!立馬給我滾!” 彭震爽張了張,難以置信地著彭歪脖,“歪脖子,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說話。”
見這家伙一臉尷尬的樣子,我就想笑。
我毫不客氣地朝這家伙喊了一句:“走吧!彭大哥,已經不想再給你賣命了。
他想做人,可不想再當你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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