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面面相覷,很快從微妙的空氣中覺察到了什麼。
但又生怕猜錯,只好訕訕問:「怎麼啦,不玩兒啦?」
梁煜澤踢了周紀一腳:「全是你的餿主意。」
周紀一頭霧水:「我又怎麼了?關我什麼事兒?」
——「有局又不我,你們真不夠意思。」
鄭遙姍姍來遲,把包往沙發上一甩,正好撞上此刻古怪的氣氛。
眾人嗅到一修羅場的氣息,全都很上道地悶不吭聲,各自撓撓鼻樑,假裝刷手機。
周圍全是待機模式,只有鄭遙一人獨自開機,化強功率電燈泡,抱起胳膊呵笑一聲:「我早就說,你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
陳言肆懶得理,溫書晗也暫且顧不上。
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暗裡較勁,溫書晗用力掙了掙手腕,瞪著陳言肆:「你放開。」
陳言肆濃眉輕,眸暗了些許:「溫書晗,你欠我一回。」
微微一怔。
原來他一直記著。
兩年前承諾好,要在他出國前夕對朋友們坦白彼此關係,最後卻被一句「我們不合適」輕飄飄抹去了。
論翻舊帳,誰能有他在行。
溫書晗悶悶不樂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要我現在還你嗎?」
陳言肆耷拉著眼皮,居高臨下說:「原封不地還。」
兩人仿佛在加通話,旁人聽不清也聽不懂。
鄭遙以為他在生溫書晗的氣,一時有點幸災樂禍:「這下好了,惹他不高興了吧?我就說,他總有一天會膩的,不過是圖個新鮮,又不是真的喜歡你,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梁煜澤耳一,心思縝地瞥一眼,示意別說了。
鄭遙不以為然:「怎麼了?我說我的,有人不聽就走唄,我礙著誰了?」
——「我們談過。」
溫書晗忽然說。
眾人齊刷刷抬頭。
溫書晗破摔子破摔地補一句:「陳言肆是我前男友。」
周紀傻眼:「你們......談過?」
溫書晗剛想點頭,陳言肆懶洋洋搶先一步:「在談。」
駁回:「分了。」
他制:「沒分。」
「?」
說一句他就堵一句,最後無話可說,沉著臉掙開他的桎梏,腳下生風離開卡座。
迎面來了個服務生,對方小心謹慎推了個三層油蛋糕過來。
溫書晗刻意避讓。
錯而過,不知道的是,油裡面藏了條矢車藍寶石項鍊。
俗氣招數是周紀想的,東西是陳言肆在拍賣會上高價競得的。
場喧囂依舊,陳言肆看著不遠一個倔強離去的背影,腮幫子了。
下一秒沒有追出去,只是不聲收回視線。
他自顧坐下來,下上這件不屬於他的外套,甩到一邊。
一低氣席捲而來,眾人頓時噤聲。
鄭遙還想湊上去說話,被梁煜澤扯著胳膊帶走。
服務生把蛋糕推到面前,周紀對他飛一個眼,他立刻會意,把餐車放置妥當就立刻溜了。
陳言肆低眸給自己倒了杯酒,沉暗目盯著簌簌流下的酒,不知在想什麼。
空氣里浮著油甜香,周紀悠悠出聲:「那個,裡面的項鍊......」
他神平靜:「扔了。」
空氣沉滯。
周紀輕咳一聲,臨危命,讓人把蛋糕里的項鍊盒子掏出來,隨便找個地方扔了。
剛有作,陳言肆眼風掃過去:「拿來。」
「......」又不扔了?
-
溫書晗全程暢通無阻離開夜場。
對這一片不太,沒走太遠,半路停下來坐在後門草坪的石墩子上,呼吸緩了緩。
片刻,手機著掌心震。
陳知棠給打了個電話,調整緒接通。
「棠姨。」
「晗晗,你在哪兒呢?」
「我在外面......」
「哦......」陳知棠溫聲試探,「上次回來吃飯,爺爺說讓你搬家,你決定好要搬了嗎?」
斟酌幾秒,輕嘆:「棠姨,我不想搬。」
陳慈遠送的那套公寓價格不菲,但用意特殊。
薛明就在樓下,早晚上下班肯定會面,想想就尷尬。
陳知棠也無奈,說起陳慈遠最近不好,總是擔心的安全,想有個靠譜的人照顧。
「說實話,爺爺滿意小薛的,要不你倆試試?」
溫書晗低著頭,手指揪了揪上的短絨:「棠姨,我不喜歡薛明。」
陳知棠像個知心大姐,很溫地問:「那你喜歡言肆嗎?」
溫書晗揪起一短絨,被風吹跑了。
該怎麼說呢。
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他,覺得他壞得沒邊。有時候又覺得他特別好,好到整顆心都跟著。
手指冷冰冰的,在寒風中緩緩攥。
語氣有點悵惘:「棠姨,我欠他好多錢......」
「啊?你欠他多?」
「八百萬......」
聽筒里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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