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報到第一天什麼心?」許嘉怡應該是在外面,聲音里裹著風。
姚念打開擴音,將干發帽裹在頭上。
「除了沒有電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都在滬市了,有沒有跟你日思夜想的沈叔叔見面?」
「沒……」姚念擱著干發帽了頭髮,「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秒,聲音驟然加大,「還怎麼說?你就給他發個消息說你到滬市不就行了?人家都說了要給你接風了啊!」
姚念很苦惱,「總覺是特地讓人家請我吃頓飯似的,會不會顯得我很沒吃過飯?」
「……」許嘉怡徹底無語了,「你就是慫,找得什麼破藉口。」
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
許嘉怡恨鐵不鋼地掛了電話。
姚念把剛洗完的服晾上臺,晚風徐徐吹來,盛暑天著一難得的涼意,比空調房裡要舒服太多,索就在臺待著,手掌撐著欄桿,漉漉的頭髮就這麼披在肩頭,等待自然干。
鱗次櫛比的高樓中懸掛著一圓月,暈和,在繁星點點的盛夏顯得尤為浪漫。
同一片夜幕下,不知道沈度有沒有看到這皎潔的月。
寢室的門鎖被擰,林茉和方依然拎著大包小包走進來。
「咦?」林茉看到站在臺上的姚念,邊換服邊問:「你這麼早就回來啦?」
方依然從袋子裡費勁地抱出一個大西瓜,「快,剛買回來的冰鎮西瓜。」
「你們就這麼一整個扛回來的?」姚念震驚地問。
剛準備洗澡的林茉從浴室里探出一個腦袋,「可不是嘛,依然非要買,完了還拎不,差點沒把我累死。」
方依然不好意思地了鼻子,「我想著這麼熱嘛,吃西瓜解解暑,平時在家我一個人都吃不完的。」
姚念左右瞅了瞅,「我們宿舍有刀麼?」
「什麼刀?」方依然愣了下,「宿管阿姨說宿舍不允許帶刀呀。」
姚念覺自己頭頂上冒出了一串省略號。
「沒有刀,我們怎麼劈西瓜?」
方依然「啊」了一聲,眼睛猛得瞪得溜圓:「哎呀我忘了!」
姚念突然就有點好奇這姑娘是怎麼考進華大的。
林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見二人站在桌前雙雙對著西瓜發呆。
「你們在幹嘛?吃瓜之前還要進行禱告嗎?」
「我們在研究怎麼徒手劈西瓜。」姚念說。
「這還要研究?」
林茉挽起袖子,抓著西瓜轉了兩圈,手肘對著西瓜猛得往下一砸。
在姚念和方依然震驚地眼神中,西瓜眼可見地裂開了一道。
用力一掰,「咔嚓」一聲脆響,西瓜瞬間被一分為二,出又沙又紅的果,屋子裡很快飄散出一陣甜甜的清香。
姚念微張,轉頭看向方依然,「還不鼓掌。」
二人一齊給林茉鼓了個非常捧場的掌。
林茉擺了擺手,故作高深,「下次給你們展示徒手劈榴槤。」
「誒,」方依然指了指那張空著的床鋪,「你們說李茹芬晚上會來嗎?
「這都馬上十一點了,等會宿管阿姨就要鎖門了,」林茉吐了口西瓜籽:「咱們學校有兩天的報到時間,明天來也正常。」
「好好珍惜這兩天吧,」林茉靠在椅子上了個懶腰,「等正式開學以後馬上就要軍訓咯。」
「差點忘了,」姚念拿起桌上那兩個包裝緻的小禮袋,分別遞給們,「我買了防曬,不知道你們用不用得慣這個牌子。」
「給我們的嗎?」方依然打開袋子一看,驚呼:「哇,這個牌子的防曬霜很貴啊。」
「這款效果不錯,」姚念笑著說:「一支頂十支。」
「怪不得你皮這麼白呢,」林茉拿著袋子晃了晃:「謝了啊。」
孩之間的友誼建立得很快,一起吃個西瓜,相互分好用的妝產品,或者聊聊高中時期的暗對象,再加上剛到一個環境的新鮮和從高中到大學生的轉變,三個姑娘就這麼坐在臺上聊到了凌晨。
姚念忽然覺得,朋友這件事,好像也不是這麼難。
夜裡,不知道是不是認床的原因,不出意料的失眠了。
明天是新生報到的最後一天,接著就是軍訓……
打開導航,之前去辦理過戶手續的時候,在委託協議書上看到過沈度律所的名稱。
很好記,信誠律師事務所。
在搜索框打出這幾個字,地址很快跳了出來。
律所離華大不算近,導航顯示打車過去需要將近一個小時左右,姚念攥著手機,暗自下了決心。
—
次日一大早,姚念是被一陣叮鈴哐啷的撞聲給吵醒的。
林茉不耐煩地將被子蒙到頭上,「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姚念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發現對面原本空著的桌子已經擺滿了東西,凳子旁邊還立著個行李箱。
孩拎著盆水從廁所走出來,個子不高,人也很瘦,戴副眼鏡,看著還樸素的。
姚念眼睛,笑著跟打了個招呼,「你是茹芬吧?」
李茹芬盯著看了一會兒,視線有些意味不明,「嗯」了一聲便扭頭開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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