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得，“嗖”的一聲，箭矢中他膝蓋，他吃痛，不得不得屈膝跪下。

但譚思畢竟是武將出生，又年輕氣盛。

單憑著一蠻力，也慢慢站起來，很快，又是一枚箭矢中另一膝蓋，譚思再次跪下，卻還是強著撐著佩刀起。

他其實離陳翎很近，瞬間暴起，沈辭下意識想起護，卻又是兩道“嗖嗖”箭矢骨的聲音。

譚思再起不來。

或是說，也知曉再起來，只會中更多的箭。

陳翎目看向沈辭，見沈辭早前肩頭上最深的那道傷口再度裂開，鮮染紅了半裳。

陳翎想起馬車上看到的目驚心的傷口，還有沈辭半昏迷著，一邊喚著阿翎，一邊雙目無神的場景，還有他咬手臂，忍痛到了極致，最后昏厥的模樣……

陳翎的聲音清冷在沈辭頭頂響起，“沈辭早前傷了什麼模樣，你就得傷什麼模樣。”

“陳翎！”譚思怒起，再度被箭矢中跪下。

陳翎繼續道，“留口氣，送回去給譚進，告訴他，朕說的，禮尚往來。”

陳修遠愣住。

但很快又回過神，不是陳翎越來越像個君王，原本就是君王……

***

聊城邸，胡大夫重新替沈辭包扎。

傷口又撕開了，還好，這次治得快，不像早前那樣拖那麼久。

也沒傷早前那麼重，只是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還得再將養三兩月。

胡大夫一面給沈辭包扎著，一面叨念著。

沈辭沒聽進去，腦海里都是早前陳翎的那句，“朕的人，問過朕了嗎？”

沈辭耳子紅了紅。

這句話從陳翎口中說出……

恰好，胡大夫開口，“好了，將軍，您看看能行嗎？”

沈辭回過神來，稍適彈，“行，多謝胡大夫。”

胡大夫嘆道，“這回算是安穩了，將軍真要好生將養了！”

沈辭應是。

“沈叔叔！”屋外，是阿念的聲音。

“殿下。”沈辭轉眸看向苑中，看見阿念跑屋中，也看見阿念后的陳翎，從今日陳翎出現起，沈辭心中就莫名張。

阿念已經跑到他跟前，“沈叔叔，你沒事吧！”

阿念關心他。

沈辭微笑，“沒事，胡大夫給末將包扎了傷口，勞煩殿下掛記。”

阿念跑在前面，陳翎是天子，穩重矜持走在后面，等阿念說完，陳翎也剛好到了屋中。

沈辭目躲不開，只得抬頭看，盡量掩下不尋常的心跳聲，但偏偏陳翎不僅上前，還臨近他跟前。

方才胡大夫才給他包扎了傷口，他還沒來得及披外袍。

他上的傷較早前好了很多，不繃帶和紗布已經拆了，眼下主要包扎右臂和肩頭撕裂的傷口，還有方才腰間的新傷，他的上半其實大都是的，他也沒想到陳翎會忽然近前。

早前的陳翎尚且還好，眼下的陳翎著龍袍，他們是君臣……

陳翎離他太近了些。

“陛下……”沈辭沉聲。

陳翎才從袖間取出早前那枚他給阿念，讓阿念轉給的草編蚱蜢。

陳翎就將這枚蚱蜢放在他眼前，同樣沉聲道，“沈自安，日后有東西要給朕，你自己拿來給朕，不要假旁人之手……”

他知曉有些生氣。

但的氣息離得很近，近到就在他邊。

這麼近的距離，似曾相識，他也近乎可以斷定，早前在魚躍，是真的親了他……

沈辭腦海中“嗡嗡”一片空白，下意識接過，也低聲應道，“末將知曉了。”

陳翎起時，他鬼使神差出聲，“阿翎……”

聲音里帶了曖昧。

陳翎正好轉眸看他，苑外卻有侍衛前來，“陛下，敬平王來了。”

陳翎怔住，又朝沈辭道，“你好好歇息，朕晚些再來看你。”

沈辭只得點頭。

陳翎又囑咐了阿念一聲，“沈辭有傷，不要搗。”

“嗯。”阿念應聲。

剛好陳翎回眸，目落在沈辭上，繼續說了方才剩下的半句，“聽話~”

沈辭頓住，分不清是說與阿念聽的，還是說與他聽的。

的聲音分明如常，他心底卻帶了莫名蠱，似君臣間的忌，又似額外人心扉……

沈辭重重闔眸。

等腳步聲離遠，他心底又忽然一空。

仰首靠在后，輕嘆一聲。

***

偏廳中，陳修遠看向陳翎，“陛下好算計，不知道今日這幫紫衛的名字什麼？”

陳翎應道，“就紫衛。”

陳修遠看，低聲道，“大道至簡，紫衛這名字好。”

陳翎說完，又看向陳修遠，“不是說先休整一日，有事？”

陳修遠頷首，“陛下不是讓我打聽曲城有什麼嗎？”

陳翎點頭，“有消息了嗎？”

陳修遠應道，“有，巧得是，幾日前曲城城中正好遭了一場大火，燒死了不人……”

陳翎意外，“大火？”

陳修遠環臂，“此事恐怕不簡單，但不像是譚進做的，但凡要瞞什麼痕跡，才會放火燒干凈，曲城有，但眼下，應當探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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