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一直在苑中等。

早前只有陛下和將軍的時候，小五哪里像現在這麼拘謹。后來自從同敬平王一，小五才收斂了。眼下是楯城，出都是朝中和軍中要員，還有紫衛與軍護衛巡查，侍在苑外候著，小五只覺渾上下都著拘束。

晚些，侍上前，“陛下宣。”

小五這才松了口氣，上前的時候，正好見曹之都和石懷遠從廳中一面說著話，一面出來，小五趕拱手低頭行禮。

小五的時候，陳翎正看著手中折子，聽到腳步聲，抬眸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下去吧。”

侍應聲退出。

“陛下。”小五行跪禮。

陳翎知曉為難他了，他跟著沈辭在邊關，軍中有軍規，但禮儀沒那麼多。

“起來吧，小五。”陳翎溫聲。

“多謝陛下！”小五年紀不大，也多活潑，當下，抬頭看向陳翎，一張笑臉似孩一般。

原本也是沒長大的孩子……

“上前來。”陳翎吩咐一聲。

小五照做，“陛下~”

“說吧，沈辭讓你捎什麼話給朕？”陳翎輕聲。

小五環顧周遭，廳中是沒有旁人了，但仍有紫衛值守，這些紫衛是陳翎邊的近衛，連方才的軍都會一并聽取，陳翎沒瞞過他們。

但見小五的遲疑模樣，定然是沈辭待過，陳翎忽然意識到，沈辭讓小五捎的話可能真的很重要。

果真，小五輕聲，“陛下，將軍說了，此事只能說與陛下一人聽，旁人在的時候，且不可提起。”

陳翎多看了他一眼，小五雖然機靈，但沈辭吩咐的事小五不會說謊，陳翎信賴，“都退下。”

“是！”值守的紫衛照做。

等紫衛也退出，小五才轉向陳翎，陳翎開口，“說吧，什麼事？”

小五低聲道，“陛下，事關譚王和西戎之事。”

譚進和西戎？

聽到這兩個八竿子達不到一去的名字，陳翎不由愣住。

小五當即繼續，聲音雖低，卻繪聲繪將當時韓將軍，郭將軍說起的西戎之事描述得清楚詳盡。

當說的都說的，也沒添油加醋。

將軍說了，陛下會做判斷。

小五便循著韓將軍，郭將軍從結城之事說起，一直說到他們在聊城再遇哈爾米亞為止……

這些忽然出現的西戎人，又或多或同安城之和譚進有集，超出了陳翎的對譚王之的認知。

——譚進分明是可以再等的，忍蟄伏了這麼久，軍糧本都沒有準備周全，卻忽然攻陷懷城，他在趕什麼？或是怕什麼？

早前的念頭浮上腦海，仿佛慢慢撥開了一層迷霧。

西戎人？

譚進有把柄在西戎人手里，而且這個把柄致命，讓他在沒有準備周全的況下，鋌而走險，選擇了攻陷懷城籌集軍糧的策略。

譚進久在沙場，連兇猛好戰的爾人都沒怕過，未必怕這些西戎人。

他是怕西戎人手中抓著的東西……

他的把柄？

陳翎忽然想到，只有一個人的致命把柄被握住了，才會不得不鋌而走險……

什麼把柄，會讓譚進制于西戎？

陳翎想不到。

小五湊近，“陛下，將軍還有一句話，讓捎給陛下……”

這句明顯說得小心，說明是一定不能讓旁人知曉的，陳翎看他，“說。”

小五深吸一口氣，其實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確實是將軍待的，小五悄聲道，“將軍說，西戎人長相同漢人相似，只是材魁梧高大，譚王便是材魁梧高大，雖然平日在朝中鋒芒盡斂，但在結城的時候，陛下應當見過。”

陳翎指尖僵住，腦海中全然是當日在結城臨出城的時候，譚進騎著馬從他們前經過，目掠過上時，那凌冽的其實，還有在馬背上天生的煞氣，是讓人不寒而栗……

西戎人長相同漢人相似，材魁梧。

陳翎攏眉。

沈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譚進驍勇善戰，戰場上英勇有別于旁人，很多人說，戰場上的譚進很可怕……

陳翎心中豁然開朗。

“來人，石懷遠來。”陳翎吩咐。

小五不做聲了。

等石懷遠，陳翎叮囑，“去查，譚進的生母是誰，朕不要掛在誰名下，朕要知曉譚進的來歷，越快越好，還有，不要走風聲。”

“是！”石懷遠應聲。

剛才的消息，確實讓陳翎震驚，待得石懷遠退出去，陳翎還沉浸在方才的思緒中，腦海中也越漸清晰。

近乎可以猜到，譚進原本也在準備謀逆的事。

但他的份被西戎人知曉，并要挾。

西戎人很清楚燕韓多痛恨西戎，如果譚進是西戎人，或是譚進上留有西戎的脈的消息傳了出去，譚進在燕韓的境便會急轉直下。

但譚進不愿意制于人。

而且，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西戎人會源源不斷得拿他的份一事要挾他，他只要做了第一次，便躲不過第二次，最終淪為西戎人的奴隸。

譚進不是這樣的人。

譚進骨子里有傲氣，也有煞氣。

要麼，他會殺了威脅他的西戎人，要麼，他自己站到燕韓的權利登峰，讓國中無人能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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