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向懷里的花束,剛好錯過了譚惜和顧天的微妙反應。
顧天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連忙去到病房門邊往外張,生怕周嶼徹會去而復返。
譚惜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單就是平淡的說:“或許是他有工作要忙吧。”
對來說,周嶼徹提前離開無疑是一件好事。
秦湘湘沒聽出的敷衍,老生常談的又問:“譚惜姐,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忽冷忽熱的麼?路上都還好好的,可剛剛他走到這邊,忽然間就不高興了,是因為我一直跟他說話,惹到他了麼?” 這是僅有的,勉強能跟他翻臉聯系在一起的理由。
但總像是有哪里不對勁,秦湘湘覺得或許是忽略了什麼很重要的線索。
譚惜對周嶼徹真是一一毫的關心都沒了,能不恨他,都已經是看在他三年前解了燃眉之急的份上。
父親曾經教導過,多想想別人的好,一直銘記于心,并且照做,這時提醒道:“或許不是你的問題。”
“譚惜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還是再試一試,你對他真心喜歡過的那個孩沒印象的話,能不能告訴我,跟他在一起時間最長的孩子都是什麼類型的?” 秦湘湘忽閃著眼睛,其實是沒明白,現在完全是沉浸在中的模樣,只當譚惜是在安自己。
又補充道:“我知道自己不怎麼聰明,還經常給你們添麻煩,這次一定會努力去了解的。”
為了挽回一個完全不在意的男人,不惜抹去自我,要靠模仿別人來留住他,甚至還不確定這招到底有沒有效果。
譚惜心沉重異常,面對的討教,只覺得既悲哀又厭煩,敷衍道:“我不記得了。”
話音里的淡漠已經相當明顯了。
守在病房門口的顧天注意到譚惜的態度變化,轉看了過來。
秦湘湘一副鉆了牛角尖的模樣,請求道:“你能不能再仔細想一下?就當是幫幫我。”
一雙眼睛漉漉的,小鹿一樣我見猶憐。
可是譚惜早就幫過不知道多次了,而此時的場合也實在不適合聊這些。
譚惜只得把態度放得更堅決:“我真的不知道,也從未見過周嶼徹所謂的心上人,給了你答案,如果你刨問底,想知道我的看法的話,我只能說他本就是個沒有真心的了。”
對秦湘湘算是言盡于此了。
人的思維一旦被局限在了既定范圍,其他人再怎麼努力地想要將其拉出來都是無用的,能讓秦湘湘放棄的唯有自己。
病房里變得極為安靜。
片刻之后,秦湘湘確認在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興致缺缺地選擇告辭離開,想把花束留下作為探病的禮,但是被譚惜拒絕了。
“那是周總給你爸媽準備的東西。”
言外之意就是說,不想再跟他一一毫的牽扯,哪怕是這樣拐了好幾個彎的聯系。
秦湘湘思維簡單,只當是在意顧天的看法,從他邊經過時,送上了一個祝福的笑容。
顧天登時看順眼了一分,可他剛想回到譚惜邊,把先前沒說完的心里話講完,就得到了委婉的逐客令。
譚惜溫和,卻又不失堅定的對他說:“我想留在這里多陪陪他,你昨晚沒休息好,今天也累了,先回去吧。”
“我……”顧天其實是不想走,但他對上凝著自己的眸,還是說了聲好,然后帶著希冀問,“你能送送我麼?” 他怕周嶼徹魂不散,在醫院里也敢跑出來糾纏。
譚惜不是真的遲鈍,能察覺到他漸漸發生變化的態度。
糾結了片刻,到底是到不忍心,選擇陪他走完了這段路。
醫院大門口有不知名的藤蔓順著院墻攀援而上,哪怕是到了秋季也還郁郁蔥蔥的。
譚惜在藤蔓旁邊停住步子:“路上小心。”
憑顧天的駕駛技,其實是不需要多提醒這一句,但他昨晚很可能是整宿沒睡,希他還是不要托大為好。
顧天高高興興的應了:“你放心,我一到家就給你發訊息報平安。”
譚惜誠懇道:“倒是不用這麼小心。”
他們倒是還沒惦念彼此到如此地步,聽起來都有些太曖昧了。
顧天完全不這麼認為,他是真心在乎譚惜的安危,剛往外走了半步,就又回頭叮囑了一番:“千萬別忘記答應過我的事,如果有人再來糾纏你,我收到消息馬上就會趕過來。”
“我知道。”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也一樣,從前不會做的事,我會從現在開始學。”
顧天不舍地看著,步子半天都沒邁出去,就這樣維持著側回頭的作在講話。
譚惜哭笑不得的問:“你還有話要說麼?就這樣一次說完吧,不然我擔心你的脖子。”
“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領證的事?”顧天怕會直接拒絕,不忘表態,“我沒有催促你的打算,這件事也不急,只是怕你會因為太忙搞忘了,你能不能把它放在心上考慮?” 他眼的看著,一副恨不能捧出真心給看的模樣。
譚惜于是也端正了態度:“你放心,我會好好考慮的,現在你可以走了吧?我會在這里看著你離開的。”
最后這句話總算讓顧天有了離開的力。
譚惜說到做到,并沒有因為顧天未必會一直著后視鏡確認的所在,就選擇敷衍他,而是當真站定在原,直到他開車拐過彎道,徹底消失在視野范圍。
現在總算能回到病房,安安靜靜的陪伴照顧父親了。
譚惜在轉之際看到了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周嶼徹。
他表近乎漠然的看著,像是把所有的緒都藏進了幽深眼瞳中。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稍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在這里做出引人矚目的舉止,可還是下意識的想要遠離他。
昨晚的事猶在眼前。
周嶼徹出聲住了,咬牙切齒地問:“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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