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長得可真好看，就像詩里說的那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閔才人先起了個頭。

“是啊是啊，而且那樣高大英武。”其他幾個妃嬪紛紛表示贊同，“聲音也好聽……”

吳常在漲紅著臉，小聲的了句，“我站在后面多看了兩眼，咱們陛下的眼睛好像不是黑的……也不知道是我眼花了還是怎麼的。”

“這有什麼奇怪。”閔才人不以為然的看著們，“你們難道不知道陛下有一半的鮮卑統麼？”

其余妃嬪一個個懵臉，“？？？！！！”

這個，真不知道啊！

“陛下不是前朝禮國公之子麼？他怎麼會有鮮卑統？”

“是啊是啊，慧慧你快與我們說說。”

見們一個個嗷嗷待哺聽八卦的模樣，閔才人一本滿足，“得得得，你們都好好坐著，我跟你們慢慢說。”

先將宮人們都遣了出去，又將門關好，確定沒外人后，才低聲音講了起來，“我這也是從別零零散散打聽到的。咱們陛下是禮國公之子不假，但他和長公主都不是禮國公嫡妻所生，他們的親生母親其實是鮮卑的一個郡主。”

“鮮卑郡主？鮮卑不是在二十多年前就滅族了麼……”有人發出疑問。

“是啊，前朝廢帝三征鮮卑，最后一次出征總算滅了鮮卑。也就是在這最后一場征戰中，廢帝任命禮國公為監察，讓他隨大軍一起去了燕地。等到了那燕地，十萬大軍打的小小鮮卑節節敗退，潰不軍。那些鮮卑皇族也被當做奴隸抓起，一起押送往京城……”

閔才人抑揚頓挫的講著，倒有幾分說書人的模樣，聽得幾位新妃嬪一愣一愣的。

“在回程的路上，禮國公跟那位鮮卑郡主互生好，所以到了京城后，禮國公使了些手段，將那郡主改換份收了他的府中。聽說他們倆甚篤，先后孕育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便是如今的長公主殿下和陛下啦。只是那個鮮卑郡主份不方便對外明示，禮國公便將長公主和陛下都記在了嫡妻的名下。”

“然后呢，然后怎麼樣了？”

“禮國公的那個嫡妻是世家出，論緣關系，也算得上是廢帝的表妹。本善妒，行事又彪悍，見禮國公跟那鮮卑郡主恩恩，心中早有不滿。于是，趁著禮國公外出辦差時，無聲無息的將那鮮卑郡主害死了……”

“這就害死了？！”新妃嬪們驚嘆道。

“是啊，聽說去世的時候，陛下才剛滿五歲呢。”閔才人聳了聳肩，“唉，反正聽說陛下和公主殿下在這個嫡妻手下了不磋磨，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吳常在年喪母，從小在繼母手下過活，如今聽得陛下年的遭遇，不由得同道，“不是自己的孩子，自然不會對他們有多好。本以為陛下和公主殿下出高貴，應該過得順遂安樂的，哪曾想他們年也這般不幸。”

另一個小常在也喃喃道，“難怪陛下眼瞳不是黑，面容也比咱們深邃，皮也白，原來他母親是鮮卑人。”

們雖未親眼見過鮮卑人，卻知道鮮卑人的面貌與他們漢人不同。尤其是鮮卑貴族，大都是高鼻深目，雪白，瞳和發都較淺。

其中一位潛心信佛的人頗為唏噓道，“大概冥冥之中皆有定數。前朝廢帝滅了鮮卑一族，然后有一半鮮卑脈的陛下推翻了前朝……”

幾人又說了些有的沒的，直到夜深，這才各自回去歇息。

***

那場暴雨連著下了好幾日，等天晴了，日頭就變得更毒辣了。

臨近正午，金龍殿的早朝還沒結束。

元珣坐在龍椅上，修長的手撐著額頭，神慵懶的聽著臺下那些穿紅著紫的大臣爭辯的急赤白臉。

這鬼天氣本就人煩躁，聽他們為點小事就打仗，更是令人心煩。

好不容易等一個爭過了另一個，元珣打了個哈欠，冷冷淡淡的掃了下首那兩個大臣，“兩位卿說完了嗎？說完了也該退朝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無端讓臺下兩大臣打了個寒戰，一臉張的彎下腰，“臣等……臣等失態，還請陛下恕罪。”

“知道失態，那就罰你們倆三個月的俸祿，以儆效尤。”元珣說。

“是，叩謝陛下恩典。”兩個臣子悻悻然退下，面上不顯，后背卻是了一片。今日是他們張狂過頭了，竟一時忘了上頭坐的那位主不是什麼好的。

龍椅上再次傳來低沉的聲音，“眾位卿家還有何事要奏？”

按照慣例這時本該是沉默的，偏偏一位紅袍員舉著笏板站了出來，“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眾人目紛紛往那員上看去，那人是史臺的從三品史中丞徐朗。

元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奏。”

徐朗躬，緩聲道，“啟稟陛下，微臣要指證太常卿沈雋愚弄朝廷，包藏禍心。上月祭祀典禮，沈雋私收賄賂，在香燭、犧牲、幣玉、酒醴、薦獻、服等上以次充好，在祭祀此等大事上，沈雋都這般玩忽職守，若不及時止住這不正之風，怕是危害無窮，還請陛下嚴懲沈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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