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看到柳姨娘后，那雙黯淡的眼睛才有了點。

柳姨娘看著傻愣愣的兒，嚇得不輕，問了一堆問題，沈如玉只是呀呀呀的喊著。

孫姨娘約約覺得不對勁，一把抓住沈如玉的手臂，“我家思婉呢？人呢？”

這一問，沈如玉像是到莫大驚嚇一般，一個勁兒的往柳姨娘懷中鉆。

在孫姨娘再三追問之下，沈如玉才哭著指著馬車，“呀呀呀——”

孫姨娘壯著膽子靠近，當看到那一團后，只覺得一道驚雷從頭劈下。

“思婉……”

尖利的喊了一聲，隨后雙眼一黑，直接暈倒在地。

第61章 爹，救救我

冷月無聲, 皎白的寂靜的籠罩著明月宮。

一尸懸掛在房梁之上，從正殿門口掛到偏殿，猶如民間過年時曬得臘腸臘一般。

寢殿門口的防風氈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剝得很完整的人皮。

寒冬正月里溫度低, 尸雖沒有腐爛, 卻散發著一種濃濃的腥味和臭味。尤其是人吊在房梁上，眼睛會出來, 舌頭也會不自覺的吐出來。

在這凄冷昏暗的夜晚, 這場景顯得格外森恐怖，遠遠看去，宛若人間地獄般。

楚纖纖瑟瑟發抖的在被子里, 臉蒼白又憔悴, 再不見平日的容彩。

一天一夜了, 這些尸首掛在這里一天一夜了！

一開始掛來的那一批都是陌生的面孔, 后來宮人告知, 那些都是迎春殿伺候的。

再然后，便是沈思婉的皮掛到了的寢殿門口，那張臉空空的顯出五，第一眼還沒認出來，等宮人告知這便是沈思婉時，再也忍不住的劇烈嘔吐起來。

隨后, 明月宮的宮人，也一個接著一個被絞殺，尸就像掛燈籠似的高高掛起。

乃至最后, 整個明月宮只剩和云燕兩個活人。

“暴君，暴君……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楚纖纖哆嗦著呢喃，聽著窗外嗚嗚刮過的冷風，只覺得渾冰冷。

“云燕，云燕，再給我加一床被子來。”探出一個腦袋來，看向旁的云燕。

聞言，云燕有氣無力道，“主子，你已經蓋了兩床被子了。”

雖是奴婢，卻也是人，如今瞧著這滿宮掛著的尸，豈有不怕的道理？楚纖纖想再蓋被子，也不敢出門去拿了。

楚纖纖裹了上的被子，聲音道，“那我為什麼還是覺得冷……”

話音剛落，眼角余瞥見窗外飄過一陣黑影。

楚纖纖“啊”的尖一聲，手指著窗外，“鬼，鬼，有鬼！！”

云燕看了眼，疲憊的解釋道，“主子，不是鬼，是起了風，把那些……吹了。”

一時間，兩人又安靜下來。

過了好半晌，楚纖纖狠狠地咒罵道，“都是那該死的沈思婉，事不足敗事有余，那個賤人，肯定是出賣了我，肯定是把所有事都說出來了！”

云燕默默無語，心道，這整個皇宮都是陛下的，陛下若是存了心思要查，能查不出來麼？就算有人豁出去咬死了不松口，但哪能保證個個都貪財不要命呢？

不過這些話也只是心里想想，說是不敢說的。

云燕問道，“主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樣……一直困在這里麼？”

一天一夜了，打從這些尸掛上后，就再沒人搭理他們。

尚食局的人倒是照樣送飯，但飯食都放在大門口。

云燕不敢出去拿，就算拿來了，看著這滿宮淋淋的尸，聞著這惡心的臭味，誰又能吃得下去？

聽到云燕的話，楚纖纖怔住了。

是啊，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麼？

陛下這樣做，無非是想震懾，他沒有直接殺了，還留著一條命……是不是還顧忌著父親的權勢？

對，肯定是這樣的，的父親是丞相，陛下輕易也不敢拿自己怎樣。

想通了這一點，楚纖纖忽的松了一口氣。

云燕看著突然從被子里鉆出來的楚纖纖，面驚訝，“主子，你這是？”

楚纖纖面蒼白，目有些直直的，喃喃道，“我去找陛下，我去跟陛下認錯，求他饒恕我……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他也不會把我怎樣的。”

云燕呆了呆，本想勸楚纖纖別去，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楚纖纖踩著鞋，連衫都沒換，頭發也沒梳，直接就往外面跑去了。

楚纖纖是閉著眼睛往外沖的，不敢看那些吊起的人，不敢看他們那一張張死不瞑目的臉，一路連摔帶爬的跑到了門口。

狼狽不堪的跑在夜里，先是跑到了紫宸宮，紫宸宮的人說陛下在榴花宮，又跌跌撞撞跑去榴花宮。

夜風寒涼，楚纖纖跪在榴花宮的大門口，哭喊著，“陛下，陛下，求你饒恕嬪妾吧……”

聲聲凄厲，在夜里顯得格外森。

此刻，溫暖的寢殿。

元珣正拿著勺子，一勺一勺的給阿措喂湯藥。

這兩日，總是睡得不大安穩，所以他特地讓太醫院開了道安神助眠的方子，好讓睡得香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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