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吃石榴正好,瞧瞧,這些石榴長得多好啊。”沈老太太掰開一半石榴,遞給著湘長衫的阿措,“酸酸甜甜的,你肯定喜歡這味道。”
阿措接過這石榴,看著那一粒粒晶瑩剔的酒紅石榴籽,低聲道,“之前我還跟陛下說,待石榴的時候,給他釀石榴酒喝。”
沈老太太知道的思念,尤其是中秋這原該團圓的日子,思念陛下更是無可厚非。
就在想著該怎麼勸阿措的時候,就見阿措自己搖了搖小腦袋,一臉樂觀道,“不過也沒事,反正酒也不會壞的,我先把酒釀好,等陛下回來他正好可以喝上……對,正好當慶功酒!”
沈老太太見自我安了,蒼老的眉目浮現一慈的笑來,“你這樣想就對了,那明日祖母陪你一起釀。”
阿措甜甜一笑,“嗯嗯,前兩天長公主殿下跟我說了,如若順利的話,陛下應當十月底或者十一月初就能回來了。現在都八月十五了,算算日子也快了!”
沈老太太笑道,“是,是快了。等他回來,你怕是已經生產,到時候陛下一回來就能見到你和孩子,肯定歡喜極了。”
這話音剛落,就聽阿措“呀”了一聲。
只見阿措按著大大的肚子,雙眸彎月牙兒似的,道,“小寶寶們了。”
小桃笑瞇瞇的接道,“肯定是聽到陛下要回來,小主子們也期待的想要見父皇呢。”
這話惹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月皎潔如水,一陣清風輕輕吹過,送來陣陣桂子馨香。
同一片明月之下,隴右的定州城外卻是一片安靜。
城黨在慶賀中秋,城外大軍卻格外的沉默——這樣特殊的日子里,雙方約定俗似的不會手。
可偏偏,元珣不是個守規矩的人。
士兵營帳中。
聽著耳畔同袍的呼嚕聲,陳暮云側著子,盯著帳外皎潔明亮的月發呆。
也不知道祖母、爹爹、大伯還有兄弟姊妹們如今在做什麼,應當是齊聚一堂喝酒賞月吧?
那宮中的小表妹呢?宮里是有宴會的,應當是在宴會上。算算日子也有八個月了,這樣重的子,想想都辛苦。
唉,也不知道家人們會不會想起自己?
估計就算想起,也大都是生氣吧,畢竟這麼任的跑了出來。
就在陳暮云胡思想的時,帳簾突然被掀開——
幾乎是本能的,陳暮云警惕的按住了枕邊的長刀,抬眼朝帳門看去。
當看到來是伍長之后,稍稍松了口氣,不過轉念就皺起眉,這麼晚了,伍長來作甚?
只見伍長走到長榻前,挨個將人推醒,一把嗓子得很低:
“都起來都起來,一個個睡得跟豬似的,快起來!”
被推醒的士兵們原本還一臉睡意朦朧,對上伍長那張嚴厲的臉后,立馬清醒過來。
陳暮云著嗓子,問道,“伍長,這大半夜的把大家伙兒醒作甚?”
伍長清了清咯,聲音還是放的很低,“你們趕收拾收拾,拿上家伙事,上頭剛下的命令,要夜襲定州城,打那群王八羔子一個措手不及!你們作都快點,一盞茶功夫到外面集合,遲到者軍伺候!”
這話一出,帳篷里靜了靜。
伍長也不多耽誤,走出這個營帳,繼續往下個營帳通知。
陳暮云本來就清醒著,如今聽著夜襲定州城的消息,頓時覺得更神了。
無比麻溜的從被窩里鉆了出來,拿起裝備就穿戴起來。
一旁的吳大寶見這熱沸騰的樣子,忍不住嘟囔道,“我說你還真是個怪人,大半夜的殺敵你咋跟過年似的?你不困啊?”
陳暮云嘿嘿一笑,“反正我想家想的睡不著,倒不如殺敵過過癮。”
吳大寶,“……”
是個狠人。
帳其他幾人也都紛紛起穿戴,但里還是忍不住抱怨,“陛下也真是的,大過節的也不讓人好好安生,明天打戰也不遲啊。”
陳暮云聞言,免不得要分辨兩句,“陛下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咱也別抱怨了,留著幾分力氣殺敵多好,你們想想,要不是那群殺千刀的黨要造反,咱們何必不遠千里來到這戰場上?”
其他人一聽這話,也覺著是這麼個道理。
“陳老弟說得對啊,如果不是那些黨,咱們這會子都在家里陪家人過節呢,哪里會在這吃苦罪!”
“對,千錯萬錯都是那些黨的錯,真是有病,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造反!”
“的,越提越來氣,待會兒老子就殺他們一個痛快,早點打完仗,也能早點回去抱媳婦!”
不多時,一群大老爺們拿著刀就跑出去了。
此時校場已經站了一大堆士兵。
陳暮云站在士兵隊伍里,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刀,又檢查了一下右后手的皮囊,心底盤算著:等會兒可要大殺一番,定州城打下來了,就還剩秦州、肅州兩座城池,速戰速決,沒準還能趕上十月回京呢!
因著是襲,將軍也只簡單的分配了一番,并未大喊什麼激勵人心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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