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虞便只好先將阿寶送殿的寢榻上,讓這孩子先睡舒服。
等過幾日,沈做好了一些安排,便過來對知虞道:「等挑出了良辰吉日後,我便會讓人宣布,阿寶是我們的孩子,只是出生時命數有礙,需要送到庵堂里度化三年方可化解……」
關於阿寶的事原本就在知虞心頭盤亙了數日。
見他陡然提出,便頗為張地開口道:「阿寶今年四歲……」
沈怔了下,兀自點頭,「還是阿虞想得頗為周到……」
若阿寶與阿玄是龍胎,不僅當初欽天監想的名字能對的上,且在前幾朝龍胎都視為不祥。
需要送到庵堂里度化的理由便更有說服力了。
知虞:「不是……」
想要直接說出。
可話到邊,又想起他如今的狀況。
想著上回連四歲的阿玄都能將他氣得吐,他這般不穩定,是不是忌諱著大悲大喜?
頓了頓,想也不急於這一時,等晚些時候問問老大夫想必更為妥帖。
沈是不得想要讓阿寶落實了公主名分,不虧待了阿寶,也好留住這個母親。
而知虞則也因為阿寶的確本該就是公主,對他所做的安排也都覺合合理。
兩人雖然思路不在一條線上,但對這件事卻是統一的,那便是不能再虧待阿寶分毫,還要將最好的公主榮耀都給這孩子才是。
沈低頭髮覺似乎懷有心事,等從殿裡走出來後,便讓白寂將先前的事重新撿起來去查查。
宋家,以及那小小桃源村的一切。
找到人以後,便也可以倒著查,一直追尋到來京城以前的所有路線。
他怕在外面了委屈不肯說。
原先不令底下人查,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做出令反的事。
當下終於留住了人,他自也能恢復理智,仔細吩咐底下人辦事。
白寂應下後,便開始著手安排這件事。
這廂知虞一面帶著阿寶在宮裡緩緩悉下來,阿玄每日過來拜見時的態度格外親昵,同樣也讓宮人們一直對鸞宮裡存疑的皇后終於打消了疑心。
若非自己的親生母親,二皇子焉能如此孝順,又親近對方?
且打從小公主接回宮後,不僅皇后的病好了,開始頻繁面,小皇子也變得有人氣兒多了點。
私底下許多人都傳這小公主當真是個福星呢。
宮裡還有一個大皇子,知虞後來也漸漸打聽過了他的事。
召見過對方一回,可那孩子實在是膽小得很。
戰戰兢兢地拜見過知虞後,知虞連聲安,令他別怕。
他既是被用來替阿玄擋命格的人,無論是單純的迷信還是旁的,知虞都不由憐惜他許多。
「你喜歡皇宮嗎?若不喜歡,我便勸說陛下送你離開……」
大皇子連忙搖頭,「還請皇后娘娘容我棲之所,我……我若出去了,也許就連飯都吃不飽了。」
知虞見他可憐,也只好輕聲道:「那好。」
接著便又贈了一隻荷包給他。
「這些年,只怕辛苦了你。」
大皇子很是吃驚地接住了那隻荷包。
這可是皇后娘娘親手做的,他知曉小公主和小皇子都各有一個。
但卻不敢相信剩下的一個竟然是給他的。
他寵若驚,說話便更是磕磕絆絆。
末了知虞又聲對他的侍叮囑,好好照顧大皇子,那侍立馬機靈地答應下來。
等大皇子走後,知虞坐在原地都好似好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宮裡什麼都安排好了,甚至這些年沈令人以名義做的那些好事,都生生地讓什麼都沒做,一回來變了人人戴的「賢后」。
等終於稍稍適應了一些時,恰好這時底下宮人告訴,知虞回來後打聽的老大夫終於帶著徒弟從外面採藥回宮來了。
知虞聽了這消息,便忙不迭往太醫院中去找對方。
隔了四年後,老大夫與再度相見,不由長嘆了口氣。
「他的執念果真很深吶……」
知虞一見到老大夫人,便立馬要跪謝於他,可卻被老大夫立馬攙扶著臂膀阻止。
「您現在貴為皇后,萬萬不可對老臣行此大禮。」
知虞道:「您是恩人,在恩人面前,並沒有什麼主臣之分……」
老大夫無奈地嘆了口氣,見眼神仍是淳樸,出去一圈後竟也並未被世俗所污,不由到難得。
兩人敘舊時,他與知虞說了些沈這些年上發生過的事。
他是如何發了瘋一般到去找,又是如何自暴自棄,在一陣時日裡生出過癔癥,將二皇子保護的過了度。
「有一日夜裡,我循著地上的跡進寢殿,便瞧見陛下眼角流出了……也許是他在殿裡撞到了頭,也許是心病過重,總之,他那時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看起來很是面目可怖……」
就像是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明明屬於幽冥黃泉,卻偏偏要行走般活在人間。
他不肯治,也不肯看。
只等天一亮,了臉又能如常上朝,自是虛耗的厲害。
只是打那之後,他卻再也沒有那樣過了。
即便是夜裡也只是無法眠,卻並未再使得殿碎過一樣東西,也不曾生出過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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