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欽角笑容嘲諷：“反正與我無關。”

裴錚兒就沒搭理他們，只看著外面出神。

愉親王也跟著嘆氣，倒是真實：“謹王出事涉及到北燕，皇上震怒，如今正在徹查，八百里加急去信燕云三州，提防北燕，每日都要見兵部尚書與兵部侍郎，詢問糧草。看父皇的意思，似乎……想要與北燕一戰了。”

這才是他們今天聚在一起的原因！

雖然不知道謹王出事到底是誰下手，但肯定與三位皇子有關，這沒什麼好說的，現在重要的是皇帝的態度。

燕云有九州，前朝九州都落在北燕手上，先太子搶回三州，打下大好局面，有奪回六州，殲滅北燕。

后來先太子死了，永明帝手上別說奪回六州，三州都差點丟了。

這是永明帝心中的刺。

容昭上次能用“子教育問題”這個角度說服永明帝，不正是因為他有心魔嗎？

如今謹王出事又涉及北燕，永明帝年紀大了，有可能喪失了斗志，也有可能——會更加偏執，臨死前與北燕一戰。

這不是三位皇子想要看到的。

如今正是奪嫡關鍵時候，正是皇位替時期，怎麼能打仗？

可他們也不敢干涉永明帝！

裴錚收回視線，淡淡道：“當務之急是破了謹王之案，查到真兇，同時查出真兇與北燕勾結有多深，才能打消父皇的念頭。”

其實他們都覺得應當不會有人敢與北燕勾結，兇手只是將這件事嫁禍到北燕上，查出真相，知道北燕沒有參與謀殺謹王，或許能讓永明帝不對北燕興兵。

要是一直查不出……

那可真就難說。

畢竟謹王是先太子之子，又傳出“謹王肖其父”這種名聲，北燕對謹王出手完全說得通，皇上一怒之下借此發兵北燕，極有可能。

裴鈺從來對外都顯得脾氣不太好，此時倒也直言：“所以到底是誰刺殺謹王，竟然還想出嫁禍北燕這種蠢主意？”

自然沒人回答。

便是有人做了，也不會承認。

張丞相在打量三位皇子，然而什麼也沒看出來，都是些心機頗深之輩。

刺殺謹王肯定是他們，甚至三方都可能派人刺殺，但是嫁禍給北燕……這又是誰做的？

下面，鑼鼓聲再次響起，第一位繡娘帶著作品登場。

歡呼聲震耳聾，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他們便停下對話，看了出去。

如今下面熱鬧非常，一團繁花錦簇，卻無人知道朝中的暗涌，一旦興兵北燕，繁華還能再復嗎？

裴欽視線看著天邊，今天是個好天氣，可站在高遠，天際沉沉的，大雪隨時都可能降臨。

-

茶樓。

張長言啃著紅薯到容昭邊，往外看，張二跟在他的后面。

容昭也在看云容坊第一位繡娘登場。

繡娘出場順序是簽決定，但能進第二的繡娘都很有兩把刷子，此時不遠一輛做蓮花的車駕行來。

乍一看蓮花之上有一青衫男子，可待走近，卻發現那只是展示服的木偶。

也正是這樣的木偶，才能完全展示這件服。

蓮花車上還有駕車的車夫，一個云容坊工作人員，以及做出這件服的繡娘，那工作人員拿著自制擴音喇叭。

蓮花之上是一件男子長衫，乍一看與普通長衫相似，可是當車駕走到下，繡娘輕輕抖了抖服的邊角，霎時間流溢彩。

并非是單純繡了金線的流，而是還夾雜著其他，流溢彩，卻又不俗氣，像是下的水波，漂亮、晃眼又矜貴，讓人心生喜。

而當服不時，流稍淡，行至沒有，服則似尋常。

可又一點也不平常，反而著低調奢華。

一經出場，頓時無數驚呼聲響起。

木偶頭上有假發，看起來與真人相似，因著是男裝，所以頭飾簡單，只是一玉簪，可那簪子的款式分明從未見過！

簪子不大，看不太清楚，許多人都瞇起了眼睛。

拿著擴音喇叭的工作人員介紹：“此為云容坊第二比賽第一件，九章公子，制作繡娘為鄭州九娘子，服是由江南上好綢緞制，制時暗鑲染線，達到流溢彩的效果，下與燭下，皆有此效，玉簪為工匠心雕琢，以九章算為靈，賦予……”

工作人員開始講話，原本喧嘩的街道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認真聽著。

越是聽，就越是喜歡。

“好看！”

“哇，這件真的太好看了，第一件就這麼好嗎？”

“我投個票。”

“我再看看，也許后面更好看？”

……

車駕走得很慢，無數朵絹花投擲向街道，后面背著竹筐跟著的人，忙將一朵朵絹花撿到竹筐里面，撿花之人有五個，倒是沒有被車駕甩開。

張長行驚呼：“這件我喜歡，投一朵花。”

后也有其他公子附和：“哎呀，我想投兩朵。”

“先給一朵，這才第一件呢。”

“也對，那我先投一朵。”

……

裴關山不喜歡淺調的服，所以沒投，張長言是覺得不夠華貴，也沒投，倒是裴承訣投了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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