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有人呈上前，打開，是一幅皇帝除夕教子圖，應當是過去發生的事，畫上的裴欽似乎只有幾歲。

永明帝微怔。

裴欽有些不好意思：“兒臣還記得七歲那年除夕為父皇賀歲，畫了一幅畫，可惜畫的太丑，父皇手把手教兒臣如何……”

五皇子開始講述父子親。

他一直是皇帝最寵的兒子，說起過去的那些事，溫馨又有趣，永明帝眼神明顯和，角上揚。

下面的員立刻跟著笑，滿臉都是“五皇子好孝順”“五皇子真是個孝子”……

但實際上，估計大多數人的心思都是——

五皇子又在打牌！

在五皇子之后，三皇子裴鈺出列。

和五皇子不同，裴鈺賀歲禮是極有意義的東西，是一個致的擺件，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谷。

裴鈺揚聲道：“自父皇登基以來，百姓安居樂業，糧種也較前朝更多，民以食為天，父皇讓百姓們吃飽飯，實乃功在千秋！孩兒賀新的一年，國泰民安……”

之后是漫長的吹捧。

和裴欽不一樣，裴鈺今晚是走吹捧路線，而他說的容永明帝喜歡聽，自然滿臉都是笑容，百們也跟著笑。

等到三皇子說完，永明帝看著擺件嘆：“不求什麼功在千秋，朕唯求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有口飽飯。”

“吾皇圣明——”

下面，朝臣們地要哭了，一個比一個激，還有一個老臣當場哭出來。

容昭低著頭，角了。

——都是一群影帝啊。

三皇子之后，又是二皇子裴錚。

裴錚很有手段，但他大抵因著不太皇帝喜歡，所以從來不走五皇子的牌路線，三皇子又走了吹捧路線，二皇子裴錚便選擇親自“彩娛親”，劍舞一曲。

實話實說，容昭覺得這個節目比前面的都好看。

裴錚是個狠角，長得又很好，劍舞之時，每一個作都十分到位，而且瀟灑好看，很是有些功底，眼神凌厲如刀，宛如的劍花絕對不是花架子。

劍舞結束，裴錚收劍，劍還在微微，可見裴錚是真有水平。

裴錚行禮，“兒臣為父皇賀歲，在父皇經年累月勞當中，我大雁朝如今兒郎個個強壯，大雁朝國威赫赫，所向披靡！”

永明帝微微坐起，半晌才點頭：“老二不錯。”

下面朝臣立刻跟著出滿臉欣賞的笑，心中卻是極其復雜。

看似裴錚不如兩個弟弟賀歲禮好，只是一曲劍舞。

可他最后的話，分明又是另有含義，永明帝不管興不興兵，裴錚這鋒芒畢、展現大雁朝兒郎威武的禮，都很好。

這一局，裴錚沒輸。

而在三位皇子表演結束之后，朝臣們一邊恭賀皇上，一邊嘆——

“三位殿下當真是孝順，皇上有福了。”

“皇上，大雁朝國泰民安，皆是皇上之功。”

“國威赫赫，來年我大雁朝，將會更加強大！”

……

容屏余看了容昭一眼，容昭心領神會。

——奪嫡。

也算是親眼看到了一場皇子黨派間比較平和的較量。

五皇子的底牌是皇帝寵，所以他展現“孝”，所有夸皇子孝順的人，都是在明里暗里幫五皇子說話。

三皇子的底牌是世家大族，所以他能收集谷，侃侃而談夸贊永明帝，所有跟著夸贊的，都是支持三皇子的人。

二皇子其實展現的是實力，激地嘆大雁朝強大的員，是幫二皇子說話的人。

奪嫡除了奪權勢，最關鍵一環是永明帝的傾向。

誰讓永明帝更喜歡、更欣賞，誰就離那個位置更近，三位皇子各顯神通，下面滿臉堆笑的朝臣們暗涌……

果然是激烈時期，新年都沒個安穩啊。

至于永明帝到底更喜歡哪一份禮？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竟然完全看不出來！

正在容昭吃著瓜，心中各種思緒奔騰的時候，有一小黃門匆匆進來，走到永明帝邊的宦耳邊說了句話，那宦一驚，立刻到皇上耳邊傳話。

大殿當中，該如何依舊如何，可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余注意著上首。

永明帝驚喜大笑：“快，宣他進來。”

所有人都看向他們，又看向門口方向，眼神疑。

發生了什麼？怎皇上突然這般高興？

這時，有一人走了進來。

那中年男子穿著布麻，恭敬走進大殿，神肅穆。

容昭握著酒杯的手一。

——見過這個人！

當初雪夜刺殺之后，無名昏迷不醒，守在他房間外面的人當中，就有他，這是謹王裴懷悲的人。

容昭角的假笑緩緩落下，眼睛微微瞇起。

那人在萬眾矚目中走到大殿中間，俯行禮，聲音恭敬：“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明帝抬了抬手。

那人卻沒有起來，反而雙手捧著一份折子，揚聲道——

“謹王為皇上賀歲，謹王遇刺落水，醒來后因惦記馬州災，快馬馬州賑災。”

“如今謹王已穩定馬州災，雪災之下，已再無人傷亡！謹王因需安頓百姓，尚不能回京，還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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