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期就是修路得水泥方子的報道。
朝廷從京城派出兩個欽差,帶著容世子的人,以及工部修路使。
他們從京城出發,一隊往州,一隊往云州,沿路確定南北直道的路線,基于原本道路況,劃分十里一段。
而后,以就近原則為標準,由當地想要換水泥方子和水泥生產許可證的商賈、世家、鄉紳承包。
沒人承包路段,大雁銀行出錢修建。
消息一出,當即震整個大雁朝。
“什麼?修路換水泥方子,這可是一件稀罕事。”
“水泥方子早晚出來,倒是這個水泥生產許可證麻煩,得有這東西才能制作水泥售賣。”
“這方式當真可行嗎?”
“咦?就近原則,豈不是我修的路在我自己地盤上?”
“好像還可以……”
“都傳聞那水泥路堅無比,長期不壞,而且下雨無泥,極為平整,當真?”
……
茶樓。
張長言有些好奇:“為什麼要這麼麻煩,直接賣水泥方子,你再用賣方子的錢去修路不就好了?”
容昭搖著扇子,如今五月,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
看了眼裴承訣與裴關山,見兩人正在沉思,便道:“你讓他們給你解釋。”
張長言看向兩人。
裴承訣想了想,這才開口:“方子其實不值錢,只要這東西開始制作,早晚都會出去,關鍵是許可證,但水泥生產許可證這東西直接拿出來賣,終歸不好。”
就像鹽鐵一樣,大家是不知道怎麼做嗎?
不,是沒有做的資格。
水泥能賣出價格,是賣許可證。
這件事皇帝肯定知道,不然容昭頒不出許可證。
裴關山補充:“一條貫穿南北的道路,想要修建出來,需要極大的人力力,但給當地世家和商賈、鄉紳就容易了許多,十里路,也出得起這個錢的人太多。”
“那些人在當地盤錯節數年,勢力極大,手下人和錢都不缺,修路比朝廷直接派人容易許多。”
裴承訣點點頭:“對,而且,一條南來北往的直道,并非完全筆直一條路,或許要經過他們所在州郡,他們修建的,其實是他們自己要走的路,如何不上心?”
大雁朝如今還算平穩,南來北往,無論是商業還是其他,都發達。
世家大族雖有基,但也不是在老家待著避世,與外界不接。
他們也會走那條路。
所以,他們也是給自己修路。
裴關山:“便是遠一些的世家大族和商賈,修好一條水泥路,還拿到水泥方子和生產許可證,日后無論是賺錢還是修路連接上這條南北直道水泥路,都不虧。”
名義上是給朝廷修路,可他們怎麼算都不虧。
張長言恍然大悟,“所以你將每段路都劃得不長,水泥雖然不便宜,但生產起來也不是多貴的東西。他們各自出力修路,就能在最短時間、最小花費下,將南北直道修通?”
容昭頷首:“聰明。”
微微偏頭,輕輕一笑:“除此之外,還有一目的。”
“什麼?”三人忙追問。
容昭慵懶地靠著窗戶,聲音淡淡:“足夠多的人掌握水泥方子和生產許可證,這東西就不可能為暴利行業,賣不上價格,日后若是還有人想修路,也不會花費太多。”
“這一路上修路的人太多,需要無數的人力,附近世家大族和商賈家的奴仆都能撬出來使用,那些距離遠的商賈和世家,就要雇傭當地工人與挑夫,又可給許多普通百姓帶去一份收。”
只要不是壟斷,百姓的選擇就多,榨就能。
而修一條路可能遇到的問題,當地盤錯節的商賈與世家、鄉紳去理,絕對比容昭、朝廷去理更好。
——這是最快且最有利最全面的辦法。
三人沒想到,這種時候容昭還會想到百姓,他們深深看著。
半晌,張長言道:“一個水泥方子,一個水泥生產許可證,就能修出一條南北直道,此法極好。”
他每次覺得跟著容昭學了很多的時候,又能教他更多。
這家伙總是算計人。
可這家伙也總是惦記著人。
怪不得他明知萬劫不復,還是控制不住,一頭栽了。
裴承訣也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你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那我們便期待南北直道通暢的那一天,敬阿昭。”
他端起茶盞。
容昭笑著舉杯,另外兩人也端起了茶盞。
在他們說話間,在京城的許多人已經讓人快馬回家送信——
修,必須修!
見識過水泥路有多好,誰不愿意給自己修一條?
那些各州的世家大族、豪門鄉紳都有人在京城,他們迫不及待讓人回去傳達自己的意思,水泥路真的太好了,這水泥方子與生產許可證,他們必須拿到。
而且,要快!
修一段路,得一方子與許可證,實惠到手,若是運作得好,還能得到名聲。
那條路貫穿南北,他們還都能用上。
怎麼看怎麼劃算,那一段路的一些花銷,他們出得起。
快馬加鞭,消息從京城送往了四面八方。
而朝廷派出去的兩支隊伍,已經沿著南北兩個方向,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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