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實轉達”的，恐怕就不只有口信了，還會有島上如今的形，以及對于陸家的態度。伏波滿意點頭：“那就祝各位一帆風順了。”

有了這次的“復查”，陸儉也該放下心來，跟代些詳了吧？這種心思復雜的家伙，別說心了，底都困難，那就得讓他繼續投本，當個合格的盟友。再怎麼說，也比沈那家伙可靠吧？

看著一眾陸家人上了船，伏波才問道：“旗艦還沒回來嗎？”

一旁立刻有人道：“嚴頭目說要在番禺再留幾日，先讓我等回來了。”

伏波頷首，看來讓嚴遠打聽的事，應該是有眉目了。

※

跟著船隊到了番禺附近的私港，嚴遠就吩咐了手下去采買東西，自己則帶著幾人趕往了番禺城。

進城之前，嚴遠專門派人出去打探，看墻上有沒有他的通緝令。雖說如今軍中糜爛，朝廷也難以管束逃兵，但是為軍掛印而走，還是會惹出麻煩，更別提他還是邱軍門一手提拔上來的，說不好就要被定個謀逆的大罪。也正因此，他才一直在私港、海島上轉悠，避免進城。

誰料等人打聽回來，他才發現通緝令上本就沒他的名字。番禺曾經也是大軍屯駐的地方之一啊，也有衛所看守，怎會如此輕慢？

思量了良久，他還是換了衫，裝作一個采買貨品的客商，親自進了城。買東西當然是假的，打探消息才是正經。沒花多大功夫，嚴遠就買通了一個衙門口里的小吏，裝作是個“海商”，想要打聽之前被抓的同伴關在哪里，況如何。

這樣的事兒，在番禺可太多了，有之前邱大將軍在時被抓的，有因為“私怨”互相陷害的，還有些是得罪了貴人，直接被投大牢。衙門里靠賣消息吃飯的不知有多，那小吏顯然也是做的慣了，只要有銀子，這點小事都好說的。

“你說的人不在番禺，估計是在別失風了，得再打聽打聽。”那小吏神猥瑣的了手指，意思相當明白。

嚴遠立刻又遞去一小塊銀子，低聲道：“那就煩勞差爺了，我這兄弟家中還有老母妻小，都盼人早歸呢。”

掂了掂那碎銀，小吏呵呵一笑：“都不容易，我再幫你問問吧。”

嚴遠立刻稱謝，親自給斟了酒，兩人又喝了幾杯，他才問道：“說起來，如今沒了駐軍，這門子里還好往外撈人嗎？”

當初邱大將軍在的時候，番禺城里不知關了多大盜，也不知砍了多腦袋，那真是誰也不敢以犯險。現在邱大將軍都死了，這鐵板一塊的地方，肯定也該松了吧？

問話的道理一點不錯，誰料那小吏呵了一聲：“人沒在這兒，你就著樂吧。現在牢里看的嚴著呢，哪是那麼容易能撈人出來的？”

嚴遠目一凝，立刻追問：“怎麼，又關了厲害人？”

那小吏嘖嘖兩聲：“老兄你是有些時候沒上岸了吧？那可不是一般人吶……”

第七十三章

嚴遠只覺心中“咯噔”一聲，幾個名字就冒了出來，強住焦急，他又給那小吏斟了杯酒，陪笑道：“我這也是消息閉塞，還真不知這些事，差爺給講講唄。”

有人小心奉承著，那小吏滋滋的吸了口酒，這才開了口：“蓑賊你知道嗎？就是那個攪荊湖一路，連破三十縣的大盜。前些日子朝廷發兵，打了場大勝仗，一口氣抓了三個大頭目，其中有兩個就鎖在咱們這邊。聽說過些日子要解送京城，就別提有多看守了！呵，我倒是覺得小題大做，難不他們還敢劫獄嗎？”

那小吏呵呵冷笑，嚴遠卻覺得一腳踩空，有些茫然。蓑賊？這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匪幫，他怎麼從沒聽說過？

定了定神，嚴遠故作好奇道：“還真沒聽說過這匪幫，荊湖那邊去歲不還安安穩穩的嗎？”

“原本邱大將軍不還在嘛，都督四省，還能不住幾個賊？”那小吏嘆了口氣，“現在可好，山賊比海賊還多！不過能像蓑賊那般勢大的，真沒有幾家……”

嚴遠的心一下就沉了下來，原來是賊寇四起，朝廷才沒功夫管他這個掛印之人。可若是真如此，番禺的大牢里還會有軍門的舊部嗎？

沉片刻，他順著對方的話道：“這伙蓑賊如此厲害，莫不是有邱大將軍的殘部混在其中？我記朝廷當初也是抓過人的，總不會還有網之魚吧？”

那小吏撇了他一眼：“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邱大將軍那些僚屬，沒死的都給發配到邊郡了，早就沒人管了。還什麼殘部不殘部的，僥幸活下來的都趕著立功贖罪呢，哪會加什麼匪幫？”

嚴遠的呼吸都停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道：“邱大將軍犯得不是謀逆大罪嗎？朝廷就不怕那些人反了？”

小吏聞言哈哈大笑，手點了點：“也就你們這些海客會信這鬼話，邱大將軍怎麼可能謀逆？他到死都沒反，下面那群人又怎麼可能反了？”

放在桌下的手，死死的住了膝頭，的骨頭都“咯咯”作響。原來朝廷也知這是冤殺，原來軍門用死換來了對他們的從輕置，原來那些同僚都在“戴罪立功”……可笑的是，這世間皆知的冤屈，竟然沒人能洗！

發覺嚴遠神不對，那小吏才想起對方的份，琢磨著他是不是有親近人死在邱大將軍手里，不聽這話？思量片刻，趕忙補了句：“對了，我記得牢里還關著個人，據說是大將軍麾下的錢糧，挨不住拷打有些瘋瘋癲癲的……”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