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問道：“出口只有一個？出了大牢要怎麼走？”

“最近的路有兩條，一條是穿過二堂，自東側的小門沖出去，另一條則是繞道校場，自馬門出逃。”嚴遠也有些遲疑，“不過這兩條路都不怎麼穩妥，校場后就是兵房，至有個二十人的小隊駐扎。而東側的小門更遠不說，夜間也是上鎖的，門外還有兵士把守，很難突圍。”

其實讓嚴遠看，這大牢的位置實在是太刁鉆了，想要劫獄沒個百來人都是癡心妄想。可是蓑幫再怎麼囂張，也沒法安排這麼多人吧？那他們到底打算怎麼劫獄？

伏波看了圖紙半晌，突然問道：“如果讓你在府衙放火，會選在哪里？”

嚴遠怔了怔，思索片刻才道：“可能是三堂吧，距離宅最近，必然能讓知府張，急調派人手。而且三堂還挨著庫房，也是必救之。”

伏波笑了：“若是我，會選在二堂東側放火，到時小門自然會開，更容易逃。”

“東門路遠，火勢也不是人為能控制的，要是出了意外，逃不出去該怎麼辦？”嚴遠皺眉道。

“所以要有人當餌。大牢里關押的都是重犯、要犯，還有不死囚，若是給他們一個出逃的機會，這群人會放過嗎？”伏波反問。

嚴遠一凜：“若是有人帶他們沖擊校場馬門，府衙就要大啊。”

那邊是真有兵的，為了搶出一條生路，必然是一場死戰啊。又是劫獄，又是放火，還有余暇關注一個小小側門的人可能真不多。難不蓑幫用的就是這樣的法子？

然而想了又想，嚴遠還是道：“東家，這只是猜測，未必能當真。”

“嗯，我大概能想到五個出逃方案，他們未必會選這個。”伏波認同的點了點頭，“所以最重要的還是咱們怎麼進大牢，救出田昱。”

嚴遠一下打起了神，向伏波，就見的目在地圖上逡巡了一圈，突然指在一：“這邊是條窄巷？”

指的是大牢院墻外的道路，嚴遠立刻搖頭：“那是更道，只能容一人通行，前后又都是大街，被堵在里面可就出不來了。而且萬一遇上更夫，對方鳴鑼示警更是麻煩。”

更道是更夫們走的路，往往極窄，僅能容一人通行，兩人基本上就要錯才能過去。而且更夫本就帶著鑼呢，這要是敲起來，閻王都能給醒了！

“若我是謀劃之人，手時必先解決更夫，讓府衙里的人無法分辨時間。”伏波卻微微一笑，“沒了更夫，這條路才是通往大牢最近的道路。”

“那也不啊，府衙的外墻太高，起碼有一丈五，臨街一側又多是屋檐，連拋抓鉤的地方都沒有……”嚴遠有些急了，若是前面的說法還些道理，現在簡直都是異想天開了。

伏波打斷了他的話：“若我有辦法上去呢？”

嚴遠咬了咬牙：“那的確是條近道，但是未必能帶人出去。”

這樣的地方想自己爬上去都難，更別提帶一個過重刑的人出來了。

“離開自然要換個法子，你能弄來兵卒或是衙役的裳嗎？”伏波反問。

嚴遠遲疑半晌才道：“兵卒的服我，能弄來幾件。”

他是當兵的出，自然悉那一打扮。別說是兵卒的衫了，只要時間夠，將的都能仿個七八分像。

“那先把東西準備好吧。還有更道的出口，圍墻和屋檐的高度，死牢的方位和田昱的牢房所在，以及幾個出口附近的兵力安排和巡哨規律，都要打聽清楚，我好謀劃。”伏波下令道。

這跟嚴遠以前的經歷大不相同，但是仔細想想，未嘗不是一種“廟算”之法。反正之前，伏波肯定得把計劃說清楚，如果不或是風險太大，他再勸阻就好。

有了這念頭，嚴遠也不再遲疑，繼續探查起來。

第九十章

“二公子當真沒走？”就算心腹言之鑿鑿，大管事仍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當真沒走！今日還在梁家鋪子面了，是本人沒錯，別人裝不來的。”那親信趕忙道。

陸儉的姿氣度，別人還真裝不來。大管事聞言總算松了口氣，前天聽說陸儉的船隊離港時，真把他嚇了一跳，還以為二公子要逃了呢。這要是平白讓人逃了，自己是真沒法跟主母代，至要理掉牢里那些活口，再給那小子一個教訓才行。

不過話雖如此，他心底也不安穩，在房中踱了幾步，又問道：“他那船隊還停在私港？”

“正是！”親信趕忙道。

這看起來是采買貨，然而實際的用意不太好猜。也許陸儉真有離開的打算，只是在等林知府的消息，又或者他已經有了提防，怕他們對船隊下手……止住了腳步，大管事冷聲道：“不能再等了，遲則生變。”

二公子為人是真的詭詐，常常不知不覺就設了套，讓人防不勝防。就像那青幫，他們都不知道陸儉是何時跟人聯系上的，還能讓沈在四面敵的況下親自出馬，助他奪了羅陵島。現在人到了番禺，就更讓人頭疼了，譬如今日見的梁老爺，那可是番禺首屈一指的大糧商，在江東也有產業，跟陸家頗不對付。這要是讓他們談了什麼，豈不要遭？

如今之計不是殺人滅口，就是讓他在番禺無立足之地，得盡快下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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