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因妝容顯得艷的臉，田昱的了，終于道：“你跟那狗到底談了什麼？”

伏波笑了：“不過是借張皮罷了……”

隨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伏波認認真真講了起來。

第一百零六章

且不說私設鹽田能不能跟衛所談攏，只是置大戶一事，有沒有府手就是截然不同的。赤旗幫對大戶手，多半要殺人奪田，說不定還會引起朝廷恐慌，派兵來討。而一縣之尊對大戶手，只要沒被反撲，就是剛正不阿，為國為民。

因而在得知伏波和曹縣令商談的后，田昱立刻明白過來，這是要先穩固赤旗幫在東寧的地盤了。有了地方主的支持，什麼卷宗、私挖不出來？只要人手足夠，有些魄力，對付幾個豪強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用了一天時間，田昱就整理出了一堆東西，畢竟以府的立場行事，他比旁人更清楚，需要什麼資料，使用什麼手段都心中有數，倒是比給王掌柜支招還要簡單些。

“這麼快就出了方案？”伏波也有些驚訝田昱的速度，接過他遞來的東西看了起來。

田昱皺著眉頭看了伏波一眼，干咳一聲：“這些都是吏們用老的手段，咱們只要注意些，別讓那狗把功勞都占去便好。”

伏波看的倒是不慢，很快就理清了對方的思路。基本上就是先從積年的舊案著手，挑幾個柿子來一波狠的，并且赤旗幫站在縣令背后的事實，如此一來，那些真有背景的也不會輕易挑刺，畢竟朝中再有人，也未必能千里馳援救人命啊。而這消息稍稍傳揚一番，百姓還能不知道是誰的功勞？畢竟曹縣令可是個連鹽稅都敢加的昏，哪有平易糧價，低息借款的赤旗幫可信可靠。

緩緩點頭，伏波道：“這想法不差，丹輝有心了。不過還是要整理些文書，送到縣令手中。安排人手的事已經讓孫頭目辦了，回來你也要好生叮囑注意事項，讓他們別被縣太爺嚇住了。”

“這些好說。”田昱說著又看了伏波一眼，忍不住道，“你為何還穿著子，不怕被人知道份嗎？”

坐在書桌后的人還是一，只是發型和妝容沒有昨日的濃艷。然而去掉了飾，略帶麥的更顯自然，周都干凈利落，倒有幾分活潑俏麗。

他并不適應如此打扮。

伏波解釋道：“只要那曹縣令沒有傻到家，肯定會派人跟來看看，這幾日我還是做子打扮更穩妥些，反正也沒外人在。”

因為要跟縣涉，連王掌柜都遠遠躲出去了，邊只剩下心腹，換回裝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田昱僵的點了點頭：“是我想岔了，還以為你喜歡這樣的裝扮。”

這話讓伏波放下了手中的文書，柳眉微挑：“你覺得我不喜歡子裝扮？”

難道不是嗎？田昱被問得一怔，他在島上那麼長時間，從沒見過穿過子，一言一行也毫無態。若不是知道是邱大將軍的兒，田昱都要把當作男子了，因而現在才覺得分外別扭。

伏波卻搖了搖頭：“我喜歡漂亮的，喜歡巧的首飾，若是有機會也愿意嘗試不同的妝容和發型。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在子這個份之前，我還是個將帥。責任在，這些喜好都可以往后放放。”

當年從軍后，就沒留過長發，然而在不出任務時，也會打扮的漂漂亮亮去泡個吧，逛個街，跟人談個或長或短的。長時間面對生死，更需要偶爾離出來，維持心健康，只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宣泄渠道罷了。而來到這個異世界后，一直在被危機追趕，在彈思竭慮為了一大幫子人拼命。從不排斥梳妝打扮，只是戰場無別，此刻的局面也需要這層防護罷了。

但是為心腹幕僚，卻不能把這個當常態。明知道是子，卻見不得子的裝扮，那有朝一日必須公開份呢？面對一個真實的“子”，還能保持平常心和以往的尊重嗎？田昱不是林猛、孫二郎那樣的漁民，只要夠強就能折服，也不是嚴遠那種忠心不二的家將，雖說啰嗦了點，但是本意是好的。田昱是個真正的“士大夫”，他自學的就是三綱五常，對于肯定是存在偏見的，就這樣視而不見讓雷深埋下去，還不如現在就引，把話說明白了。

田昱茫然的眨了眨眼，他原以為伏波會說這些都是無奈之舉，會一如往日那般的剛強堅毅，無懈可擊。然而沒有，反倒說跟尋常子一般，喜歡華服飾，只是事有輕重。

這覺簡直像是一腳踩空了，比昨日第一次看到梳妝打扮還要讓人震驚。田昱突然想了起來，當年邱大將軍是把這位小姐藏在閨中的，是真正的掌上明珠，也是被養大的閨秀，喜歡這些又有什麼奇怪？可是為何還能建起這麼大的幫派，做出連他都要瞠目的壯舉。

愣了不知多久，田昱才低聲道：“也對，畢竟是個子……”

這話里的意思可就太復雜了，也不知是自我安還是自我欺騙。

伏波收起了臉上笑容，一字一頓道：“生產是鬼門關，卻有無數子敢承比上戰場還高的死亡率，拼了命生產。養育孩子不知要耗費多心力，卻還有無數子一邊育兒一邊養家，疲憊不堪卻從不退卻。這是天生的勇氣，也是們愿意擔起的責任，在人人都習以為常的事上還能做到如此，勿論其他。唯一的區別，不過是們沒我這般的運道，可以進學，可以習武，可以一展天賦。若你覺得我天生不如男兒，何必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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