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事也不能聲張，現在凌家憂外患，要是被人知道村子都被人端了，說不定整個聯軍立刻都要垮臺。鹽商們各個皆是欺怕，萬一再被人窺得肋，落井下石，豈不麻煩？

想了想，他把幺子了過來：“去找你大哥，說清楚此間形，千萬別聲張，了軍心士氣。”

那小子遲疑片刻，問道：“爹，何不先去衛所求援？咱們跟劉大人關系也不差……”

凌煙把眼一瞪：“糊涂！咱家這些年占了那麼多鹽田，指揮使早就不喜了，如今蒙難，他怎麼可能派兵來救？唯有自己奪回村子，才能在東門立足啊！”

這里面牽扯的事太多了，也是赤旗幫手段狠辣，竟然調了這麼多兵，趁他們不備來了一下狠得。這才是“攻其必救”啊，針對赤旗幫的謀劃算是完蛋了，這要是一個不好，就是群狼吞虎，尸骨無存。現在絕不是求救的時候，還要防著聯軍中有人起壞心思，得謹慎小心才行。

又仔仔細細叮囑了幾句，凌煙這才讓兒子趕上路。又分走了幾個護衛，他更不敢久留了，準備先去姻親家避一避，只盼凌悅趕帶兵回援了……

※

站在碼頭前，凌悅臉青黑，看起來就跟幾天沒睡好一樣。這幾天他也的確是沒睡好，想盡了辦法，拼盡了力氣，這該死的大營仍舊跟個烏殼子一樣，本無下口！

之前了木板做盾牌，凌悅還以為能有點用，結果防住了箭雨，對方又開始拋投引火的油罐。木頭做的盾牌怎能擋住火攻？虧得油罐不多，才讓凌家銳沖到了城下，還沒站定，滾木就來了……

凌悅是真想不到一個小小營寨還能使出如此手段，這簡直比攻打縣城還要難啊！都是鹽販子出，誰也沒有攻城的法子，最后還是有人提議可以用疲兵之策，晚上襲敵營。

結果到了夜襲時，赤旗幫的大營簡直跟個刺猬一樣，比白天防守更嚴，又因為黑燈瞎火看不清楚，自家的損失反而大了。凌悅無奈只得停，再不停手，聯軍的士氣都要掉了！

如此一來，三天的時間算是白費了，也不知是不是對自家大營信心十足，羅陵島竟然也沒派出船隊馳援的跡象，現在倒有些騎虎難下了。唉，早知道如此就不該多事，按照原計劃圍而不攻不就行了？

如今凌家已經折損了三十多人，饒是凌悅這次帶來的人多，也有些痛。還要安那些損兵折將的小鹽商，真是得不償失啊。

然而此刻發愁已經來不及了，下一步要如何應對才是關鍵。東寧的大戶雖說要供應糧草，但是遲遲沒有運到，也不知是害怕卷戰局，還是出了什麼麻煩。若是赤旗幫的船隊再拖延幾天，他們手頭沒糧了可怎麼辦？要不調些人馬，先去催催糧？

還沒等凌悅下定決心，一個意料之外的信使打了全盤計劃。

“你說什麼？赤旗幫攻破了咱家的村子！”凌悅差點沒蹦起來，盯著弟厲聲道，“不是給你們留了人嗎？家中還有那麼多鹽農，哪有一天就被人攻破的道理？”

凌家小弟哭喪著臉道：“兄長，這次敵人來的突然，真是防不勝防。那二百多人肯定都是銳，須臾就攻破了外墻，鹽農還人熒臨陣造了反，虧得父親拼死帶我等逃出來的……”

凌悅的臉一下就白了，低聲到：“咱們中計了！”

難怪赤旗幫一直窩在營中，肯定是早早就派出了兵，等著趁虛而。營中本就沒多人，又能擺出什麼像樣的攻勢？也是他們不敢拼，三番兩次草草退卻，才沒有識破這計。現在家都被人占了，再打這大營還有什麼用？！

凌家小弟趕忙道：“父親代了，讓你別聲張，趕先撤兵。若是晚了，那些留守的鹽商了念頭，就難以收拾了。”

這一點凌悅又豈會不知？然而此刻想退，該找什麼借口好呢？別家出人出力還有死傷，如今一無所獲就要撤兵，總得有個原因吧？可真讓那些人知道凌家的慘狀，說不得人心立刻就散了！

在原地轉了十來圈，凌悅終于咬了咬牙：“凌家遇襲的事，怕是瞞不住的。既然他們遲早都會知道，還不如告訴他們赤旗幫分兵攻打東門，讓人人自危。”

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雖說有些折損凌家的聲，但是自保之心人皆有之。有些小戶這次可是闔家出，都沒留幾個人看守。聽聞赤旗幫突襲東門，還不心急如焚，趕回返？

他立刻追問道：“你來時，別家可曾派人前來？”

“家中剛一遇襲，我就跑來了，別人應當還來不及！”凌小弟趕忙道。

凌悅立刻拍板：“現在就召集大小頭目，把事說清楚了！”

不能再拖了，晚上一天半日的，說不定就有別家的信使到了。到時候知道凌家已經被人占了，心氣就要被打掉一截，再有些居心叵測的趁他病要他命，那才是萬劫不復！

下定決心，凌悅立刻來了眾人，開門見山道：“諸位，如今事有變，東門怕是出了叛徒，勾結赤旗幫，趁咱們出兵時引外敵侵！”

他話音剛落，下面已經一片嘩然。

“怎會如此？誰這麼吃里外？！”

“赤旗幫真派兵打東門了？啊呀，我說他們怎麼不出營對戰呢！”

“得趕回去才行！我家可沒留幾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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