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們商量好的，若是原本的住，蓑幫的暗探輕易就能找上門，一旦發生異變，很可能要到牽連。而他們還不知要在汀州城待上多久，自的安全必然要放在首位。

方天喜哼了一聲：“這個老夫自然曉得，你跑去拋頭面時，也得小心點。”

伏波笑道：“先生不必為我擔憂，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誰擔心你了！看著那出溫婉笑容的子，方天喜只覺的牙都痛了起來。他見過這丫頭一派天真，怯稚的模樣，也見過英氣滿滿，毫無破綻的偽裝。誰料如今只是換了個妝容發型，竟然就了個明麗婦人，瞧著約莫二十三四歲，哪有待字閨中的模樣？這等易容，怕是江湖客都沒法做到吧？

不過這些，方天喜可不會表現在面上，轉過話題，他道：“不論能否談，都要記得咱們是來干什麼的，切不能因小失大。”

他們是來干什麼的？當然是來搗了。其實這場計劃的最終目的，就是在即將到來的大里，讓陸氏和葉氏撕破臉打起來。葉氏是汀州首屈一指的豪強，乃是標準的坐地虎，陸氏則是江東名門，財大氣，屬于過江龍。這樣的兩家共一地，平日怎會和睦？只是陸氏有人在朝中居高位，葉氏不好發作罷了。

如今陸大人驟逢彈劾，基不穩，又有陸儉這個不孝子在背后搗，最怕的就是葉氏趁機使壞。而相反，葉氏正跟青幫打的你死我活，不知投了多人力力進去，又怎麼可能不防備陸氏這個惡鄰？

兩家本有舊怨，又是一點就炸的時節，蓑幫的目的，就是來點火的。城外一把，城里一把，只要能在火徹底燒起來前撤走就行。而赤旗幫的責任，就是趁著火起時順順當當把人接出城。

方天喜自覺他的才智能應對所有變數，但是眼前這子，他是真不啊。也正因此，才不得不千叮嚀萬囑咐，只盼能讓安分一點，別惹出子。

伏波當然知道方天喜怕的是什麼，然而把自安危在別人手里，可不是的風格。何況這次要談的，還真事關重大，能讓赤旗幫走出南海的大好機會，怎能輕言放棄？

“如何跟人商談，我自不會瞞，還請先生也如此，若是蓑幫那邊發生異，也早些告知才好。”伏波笑道。

這話說來簡單，實際要靠相互間的信任和坦誠，而方天喜發覺，在這方面，自己恐怕還不如面前這子。想明白此事，方天喜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有這麼點人，唯有通力合作，才能全而退啊。

※

不論是哪州哪縣，只要有世家高門，就必然能排出個強弱。位列一等的，人盡皆知，往往只有那麼一兩家，誰也不會記錯。但是第二等的就多了，七八家都不止，還難分高下。這里面當然有往自己臉上金，但也有家底雄厚卻悶不吭聲的，汀州蕭氏就屬于這樣的門第。

早年蕭氏也曾出過幾任高，算是一方顯貴，但是不幸卷黨爭，站錯了邊，導致基盡廢。為了避禍，蕭氏子弟數年不曾參加科舉，反而轉道經商，不過耕讀傳家的底子放在那兒，還是以經營糧貿為主。

然而汀州世家林立，有陸氏這樣占田無數的高門，也有葉氏傭兵巨萬的豪強，蕭氏當家人頗為謹慎，從不強出頭，也不涉足海貿，故而在汀州本地雖有名，卻不出挑，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可是即便如此，饒是陸氏這等江東數一數二的大糧商，也沒法掉蕭氏在汀州的份額，足見其能耐手段。

穩扎穩打的作風，也讓蕭氏商號的行事略顯保守，外人想要同其合作，不得要層層引薦。也正因此，為蕭氏商行的主事人，蕭霖平日也收不到幾張拜帖，更沒有見外客的習慣，誰料今日卻有一張拜帖遞到了面前。

“棉城江氏？”聽到管家稟報，蕭霖皺了皺眉，“這等人打發了就是，何必來稟？”

也不怪他會如此說，棉城距離汀州可不近，那所謂的江家他更是聽都沒聽過。如此人家不托關系，直接找上門來，他又怎麼可能會見？

那管事干咳一聲，出了些為難神：“東家，實在是來人有些古怪，乃是個年輕婦人，模樣還不差……”

說著，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瞟了過來，蕭霖氣笑了：“怎麼，你覺得那子跟老夫有瓜葛？”

他今年四十有五，的確到了可以稱“老夫”的年紀，家中更是妻妾俱全，怎麼可能千里迢迢跑去棉城招惹子？

管事趕忙道：“東家誤會了，只是那婦人說久仰東家大名，想同咱們做些買賣……”

這話倒是讓蕭霖來了點興趣，天底下生意人數不勝數，卻沒哪家會讓個子拋頭面。棉城距離汀州如此遠，他蕭氏又不是本地最大的商號，一個婦道人家跑上門來，到底想談些什麼？

思忖片刻，蕭霖終是道：“那便見見吧，帶到偏廳。”

反正今日也沒什麼事，不妨見上一見，也算消遣了。

話雖如此，蕭霖卻不是那種趾高氣揚，毫無分寸之人，況且見的還是個子，更要注意風度和禮數，因此也早早去了偏廳。之所以會選在這里，是因為偏廳窗戶極多，十分通。孤男寡豈能相暗室？還是明正大一點為好。

不多時，管事就領著人進了大門。蕭霖定睛看去，心頭不由一跳，這子還真是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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