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勸不,方天喜話鋒一轉:“那你總要留下骨,為邱家傳承脈吧?小孫容貌端正,聰慧過人,怎麼也算個良配。”
這還真是盡其用,伏波笑了:“若是在乎這個,我就該遵從父親的命,去找徐子欣才是。”
這話是拿來反將一軍的,畢竟“先父命”在名頭上就比旁的要來的重,也能讓方天喜死了這條心。誰料對面老者的神卻突然變了,豁然起,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這一問,讓伏波都是一驚,答錯話了嗎?難不這許婚上還有什麼蹊蹺?然而此時此刻,面對方天喜迫人的目,伏波神不,只淡淡道:“自然是伏波。”
說自己是“伏波”,而非“邱月華”,方天喜只覺腦中天翻地覆,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樣貌年紀都跟那位邱小姐一般無二,邊還有嚴遠、田昱這樣的舊部跟隨,怎麼可能是假的?然而為邱晟的心腹幕僚,方天喜卻也知道一件旁人都不知道的事。
邱小姐自心慕徐顯榮徐小將軍,而邱大將軍不太樂意兒嫁給那執拗小子,怕被牽連苦,一直咬牙不肯不松口。父兩人曾經鬧過數次別扭,連他這個軍師都聽過不抱怨,若真到了生死攸關之時,邱晟也許會把兒托付給徐小將軍,保心愿達,一生安樂,但是邱小姐卻永遠不會如此輕佻的道出此事!
那麼多年的癡,難不是假的?恐怕也只有對這些一無所知,才能輕易出口。
而現在自稱“伏波”,是不是也佐證了什麼呢?在上的一切表象,都是水月鏡花,是十足的假貨!
心中翻騰不休,然而對面人的神卻始終鎮定。良久,方天喜重重落回座上,拿起酒壺咕咚咚灌了一通,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老夫不管你是誰,只盼伏幫主能謹言慎行,別壞了邱大將軍的名頭。”
這是默認了的份?伏波也松了口氣,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方天喜能認,就為省去了不麻煩。珍重點頭,伏波道:“我自會遵從邱大將軍的志,還沿海百姓一個安寧。”
這的確是邱晟念念不忘的東西,看著那眼神堅定的子,方天喜都生出了幾分恍惚。的確比邱月華更像邱晟的兒,也不知是上天安排,還是差錯。不過這些,就不是他該管的,揮了揮手,老頭略顯疲憊的道:“老夫累了,伏幫主請回吧。”
此刻當然不是談事的時機,伏波也沒多留,干脆道別。等人走了,方天喜呆呆坐了半晌,才拿起酒壺又灌了起來。
站在甲板上,被夜晚的河風一吹,伏波突然覺得心頭輕了許。“扮演”邱月華,其實也是無奈之舉,也讓“自己”始終籠罩在影之下,如今卻有人看了這層偽裝,認出了真正的“伏波”。這當然是麻煩,卻也未嘗不是一道能氣的窗口,不過有了這猜忌橫在中間,方天喜恐怕更不會投奔自己了。
唉,也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搖了搖頭,伏波也不再想了,回到艙中休息。
急行了一晚,到得第二日,運鹽船就在岸邊停靠,把蓑幫一行人放了下來。事都已談妥,兩邊也該打道回府了,目送那兩條船離去,孫元讓才輕輕噓了口氣,對方天喜道:“先生,咱們也該了。”
方天喜怔了一下,從遠傳的河面收回了目,突然問道:“你覺得伏幫主如何?”
孫元讓正道:“伏幫主雖然年,但是膽過人,又能屈能,假以時日必能稱霸一方!這樣的英雄豪杰,自然要傾力結,不可慢待!”
方天喜一言難盡的看了他一眼,罵道:“蠢材!”
孫元讓:“???”
見自家軍師揮袖而去,孫元讓趕也追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了蕭霖給的通關文書,返航就了一件相當容易的事,只花了幾天工夫,運鹽船就穿越鄞江,重新回到海上。
站在甲板邊,林默用力的抓住了船舷,深深吸了口氣,悉的海腥味沖鼻端,讓的心也飛揚了起來。這才是的家,只看著起伏的海浪就讓心舒暢。
看著難得出興神的妹妹,林猛遲疑了片刻,突然道:“這一趟下來,你可知道難了?”
林默看了兄長一眼,輕輕搖頭:“幫主做的都是大事,我只能幫些小忙,有什麼難的?若是能更強些,能跟大哥你一樣擔負重任就好了。”
林猛這次負責燒毀店鋪,制造混,也是最晚撤退的一個,自然稱得上擔負重任。然而這話可不是他想聽的,眉頭皺,林猛道:“你就是心太野,乖乖做個福的小姐不好嗎?”
這話卻讓林默的神一黯,半晌才道:“把命在旁人手里,哪能有好下場?萬一出了事,想死都難。”
想起了那的小姑娘,想起了掛在房梁上,微微搖晃的影,也是自那日開始,就下定了決心,要跟幫主一樣手刃賊寇,而非被他們折磨致死。這一趟汀州之行,有出乎意料的地方,也有讓心驚膽的時候,然而真正走過一遭,最讓介懷的卻是自己能做的事太。
林猛忽地閉上了,他也聽過營傳來的哭號,更清楚手無縛之力的子落賊手會是什麼下場。但是保護這個親妹子,是他為兄長的職責,怎能忍心看陷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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