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在番禺呆得久了，一人管事忘了分寸，這的確不是下面人該探討的，至不能在外人面前說起。

孫二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說起了奚山島改建的事。

陸儉此刻還真準備返回番禺了，跟田昱糾纏了十來日，兩人總算把銀行的框架立了起來。之后就是挑揀東，籌備銀行了，必須陸儉這個主事人親歷親為才行。

伏波這次依舊送到了碼頭：“我手頭還閑不下來，沒法一同前往番禺。你只管放手去做，若是有搞不定的，聯系孫、鐘兩位頭目即可。”

說話時頗有幾分隨意，像是不在乎把建設銀行這樣的大事在外人手中。當然，陸儉也不會那麼蠢，如今他和赤旗幫已經局勢逆轉了，想要搞垮赤旗幫幾無可能，對方把他踢出圈子倒是輕而易舉。這種失衡，只會越來越強烈，除非他能找到新的依仗，譬如好好經營打理那勢必會震驚天下的“招商銀行”。

當年自己下定決心，要搞垮陸氏，讓他那好繼母死無葬之地時，也未曾有如此張。這不是摧毀什麼，還是從無到有一手興建……

然而想到此，陸儉自己忍不住都笑了：“你當年白手起家，都能搞出赤旗幫這樣的龐然巨，現在我有這麼多助力，還怕什麼？”

他當然不是“從無到有”，銀行已經有了范式，還有這麼多人一同花費心力，甚至連全新的“易所”，都是伏波一手謀劃的。他只是個“掌柜”，是個施行主家意志的人，面對這樣的形，當然不會擔心了。

好在，陸儉也深知銀行的意義，同樣不介意暫時屈居人下。等到真正做了此事，兩人的關系應當又會有改變了吧？

這人還真是自信滿滿啊，不過職業經理人嘛，就要有這樣的氣魄才行。伏波也笑了：“等銀行建了，可別忘了我去剪彩啊。”

這是句玩笑話，陸儉的瞳仁卻微微一，旋即也笑了。如今赤旗幫的新船下水，都會扯起彩緞，以“剪彩”為賀，說為銀行剪彩，不就是要在開幕宴上臉嗎？如今的份地位，一旦在番禺現，又會帶來多驚詫和震懾呢？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膽大包天。

不過，如此也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對于番禺城的大部分商戶而言，這一個月都稱得上驚心魄，度日如年。如果說之前鬼書生召集船隊，攻打赤旗幫，還能看是兩幫的地盤之爭，那麼朝廷大軍發兵羅陵島，就了正兒八經的討逆。偏偏靜不小，卻落得個慘敗，這一下再也沒人想長鯨幫了，南海歸屬再無異議。

可越是如此，不安的人也就越多，不為別的，只因赤旗幫的主事人乃是邱大將軍之。這對于所有行船海上的商號都不是個好消息，畢竟當年邱大將軍抓的可不止是海盜，還有不知多靠走私謀生的海商。

海盜們恨邱晟，難不海商們就不恨了？而且赤旗幫一直虎視眈眈，想要清掃匪寇，更是讓人想起邱大將軍的手段。現在連朝廷大軍都不頂用了，赤旗幫要是來個倒行逆施，豈不要了他們的老命？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觀察著這個新任的霸主，也費盡心機想要打聽那位邱小姐到底是怎樣的人。誰料赤旗幫在戰后諸事的理上，并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酷烈。

沒有濫殺俘虜，而是讓人花錢贖買；也沒有屠盡攻打自己的大小船幫，只讓他們賠了巨款；甚至連之后的“掛旗錢”，也跟很多人設想的不同。畢竟以往獨占一地的海盜，多的是肆意劫掠，殺人無算的，就算有所收斂，也會占據私港，查驗來往船只，收取高額關稅，甚至壟斷幾樣價值連城的貨，就如那獨占胡椒行市的長鯨幫一般。

只是收個掛旗子的錢，還承諾南海甚至東海暢行無阻，若真能說話算數，的確不值什麼。可是仔細想想，這麼收錢，拿到的未必比搶劫要啊。每年是進出番禺的海船就有多？這掛旗不只是收錢，連每家的船只數量都能盤查一遍，當真是心思深沉。

而這一切，恰恰選在了赤旗幫以弱勝強，徹底撕碎朝廷大軍之后。誰不知道現在沿岸的衛所都翻了天，每天逃兵都是無數，這看似溫和的手段，也就更讓人骨悚然，心頭發慌了。

沒人知道赤旗幫最終想要做的是什麼，也沒人能想明白那統帥偌大船幫，為父報仇的子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下面小商販也就罷了，幾位真正壟斷番禺行市，家資巨萬的大海商都在等待赤旗幫的人登門，畢竟想真正統治南海，也不了跟他們打道。

當然，如果那小子真跟邱晟一般，對他們不聞不問，視若無睹。哪怕朝廷不愿再開戰端，他們都得想些法子，不能讓赤旗幫真斷了他們的活路。

然而誰也沒想到，最先找上門的，竟然是陸氏的公子。之前江東陸氏在番禺城里鬧出兄弟鬩墻的事，可謂人盡皆知，也有不人清楚這位陸二公子跟陸大人并不對付，早就反出了家門，可是他了赤旗幫的話事人，還是讓不人驚詫萬分。

在他約見了幾人后，消息自然而然傳了出來。

“聽說了嗎？赤旗幫打算在番禺辦個銀行。”

“銀行？莫不是錢莊？”

“自然不是，那銀行專為借貸而設，存錢還可以給息錢。”

“真的假的，給存錢的利息？這未免也太大方了吧，難不是騙人錢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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