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家恐怕不會讓把孩子帶出來，也不知該怎麼作答，孫小玉只含糊應了一聲，不再多談。

兩人聊的差不多了，便一同去看了作為講堂的食堂，這邊有桌椅板凳，也有早就準備好的黑板和筆，都是銀行里用慣的，倒是沒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孫小玉當初在銀行時，也常常教導新來的姑娘，本就有些底子，現在要教的東西更淺，自然不在話下。

一切都安排妥了，也到了下工的時候，等所有人鬧哄哄的吃完了飯，收拾完了桌子，才走上講臺，對眾人道：“我名孫小玉，以后負責教你們課業，以后一天認字，一天識數，每旬休息一日。若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下來問我。”

終于見到這位先生了，下面人倒是分外好奇，還有不人頭接耳，嗤嗤發笑。王三娘立刻站了出來，怒聲道：“都給我老實點，不愿聽的明日就別來了！若是有不敬孫先生的，別怪我打你們的手板，讓你們織不布，繡不了花！”

這話可太重了，下面人立刻安靜下來，不敢造次。王三娘也是聽過傳聞的，不忘補了一句：“要不是孫先生打算親，哪會離了銀行，來這邊教書？能聽課是你們的造化，別浪費了幫主的一片苦心！”

嚯！原來是為了嫁人才離開銀行的啊，這是攀上什麼高枝了？要不怎麼說人家運氣好呢，又能進銀行，又能嫁良人，旁人可比不來啊！

還幾個原本無打采的，突然就反應過來，是啊，若是讀點書，將來是不是能挑個好人家？回頭得打聽打聽，這先生到底是嫁給哪家了。

王三娘這話雖是吹捧，也是替解圍，可是不知怎地，孫小玉總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像是了一塊。下面麻麻坐了不人，但跟銀行里那些子截然不同，們眼中并沒有那種求，只是打發時間，看看旁人的笑話。讀書對們而言，恐怕還沒有剛才的飯吸引人。

然而即便如此，孫小玉也沒有敷衍的心思。一想起何姑娘那惱怒的神，就覺得心底發悶，難的要命。幫主也是真心對好，甚至連罰都如此的輕微，怎能辜負這份心意？

而且在心底，孫小玉也是愿意出門教書的。還有兩個月，就要為別家的媳婦了，到時候要侍奉公婆，跟沒見過面的丈夫朝夕相。不知他們是怎樣的人，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討他們歡心，心底何嘗沒有恐懼？現在，手里著的是白堊和石膏子做的筆，面前放著的是悉的書本，只要把自己學過的，教給面前這些人就行了。

這些是能掌控的，也是真心喜歡的。下面那些無打采的面孔，再也不能影響孫小玉，提高了音量道：“今日講的是《三字經》，沒有紙筆的，回頭可以篩一盤細沙帶來上課，跟著練字才能記得住。”

說罷，轉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坐在角落里，王小丫睜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那一個個雪白的字，渾都在微微發。這真的是教們識字啊！雖然一個也不認識，但是王小丫還是笨拙的用手指模仿著黑板上的字跡，是買不起紙筆的，但是沙盤并不難弄，明日一定要準備好了！

“人之初，本善。相近，習相遠。這句話講的是人在出生時，本都是善良的……”

臺上的先生開始了講解，臺下有人發呆，有人打哈欠，也有人聽的全神貫注。不多時，朗朗的讀書聲響起。

一節課，只講了三四句，還要一個個字的教，其實是有些慢的。不過孫小玉覺得慢些也好，這邊的工學起來恐怕更吃力，得循序漸進，只是不知明天還會來多人。

笑著跟王三娘又聊了幾句，孫小玉提著書籃往外走去，誰料還沒出坊門就被人攔住了。那個是個頭頗矮，黑不溜秋的小丫頭，一臉張的站在了面前，孫小玉記得這張臉，方才在課上，的嗓門極大，是數幾個真心學習的。

一想到此，就放緩了聲音，和氣問道：“可是有什麼聽不懂的地方？”

王小丫用力搖了搖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開口：“先生教的很好，我都能聽懂，若是學會了這些，我是不是也能去銀行當個會計？”

是真打聽過了，銀行跟布坊完全不一樣，里面的子都能管事，跟男子一般無二。真能聽懂這些東西，記特別的好，也肯下苦功。若是學了，也能進銀行，是不是就不用織布，每日穿得整整齊齊，拿比管事娘子還要多的薪俸呢？

那小丫頭并不漂亮，瞧著也不像有多機靈，可是眼中的東西，孫小玉無比悉，曾在許多同僚眼中看到過，也無數次在鏡中瞧見……眼底一熱，輕輕點了點頭：“只要好好學，就有機會。”

這是曾在何靈口中聽過的話，支撐走過那麼多艱難的日子。如今也要說給別人，說給更多的子。只盼們不像，能繼續走下去，去臨縣，去番禺，去所有赤旗幫能到達的地方。

王小丫的臉一下就綻開了，用力鞠了一個躬：“謝謝先生，我會好好學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個銀行會計辭職嫁人，或是一群工讀書識字，對于大多數人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整整引人注目的，還是那籌備良久的學堂開門。

一整個院落，分出了三個講堂，五間齋舍，還有配套的食堂、校場和書房，瞧著就跟個小書院似的。所有學的孩，除了那些烈士子弟免去束脩，其余人都要繳納一定量的銀錢，當然也不算多，只要是赤旗幫治下的百姓，大多都是能拿得出的，更別說人家學堂還管一頓飯呢。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