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牛如此爽利，就連嚴遠都不得不贊嘆一聲。沒有推諉，也不怕丟了面子，這才是認罪的態度。而且他也知道此事只會大不會小，當眾行刑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你為李氏村長，下不嚴，罰銀百兩；妄圖遮蔽罪的小頭目，罰三十鞭，去職查辦；協從不報者，視為從犯，杖五十，去軍籍；至于那三個主犯，我倒是有個新的行刑臺，可以拿來一試。”

聽著那不不慢，卻又條理分明的懲，李牛只覺心中一松，知道自己選對了。至于行刑臺長啥樣，他才不在乎呢，反倒是那個罰的罪名更讓人在意。用了“李氏村長”，而非船隊大頭目的名義，這里面藏著不東西啊，恐怕以后大小漁村的族長、村長也要提高警惕了。

伏波可不管他想什麼，直接對嚴遠道：“召集所有在番禺和東寧的大小頭目，五日后在島上觀禮。”

嚴遠心頭一凜，這是要大大辦啊，看來是準備殺儆猴了。不過對于這命令，他是一點也不意外，立刻躬領命。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公開刑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不但幫中大小頭目都要齊聚，更是早早在碼頭的廣場前搭起了行刑用的木臺。

然而當弄明白這一切為的是什麼后，還是有不人覺得過了。只是污了一個子，何必鬧出這麼大陣仗？哪怕定了殺無赦，只要把犯事的宰了不就行了？

“不會是李頭目得罪幫主了吧？”有人小聲嘀咕道。

“別瞎說！李頭目心眼小著呢，被他聽見肯定要記恨。”一旁同伴趕阻攔。

“怕是幫主想要立威啊。現在多了那麼多新人，有幾個見識過幫主的手段？這是撞在人家手上了。”

這“明白人”的話立刻引來一陣附和：“嘿，別說，當年幫主可是狠著呢，殺人都不眨眼的。這群小子想著幫主是個子，也不想想這是誰的閨！”

“嘖嘖嘖，瞧瞧這蠢貨，腰帶都管不住，還連累了旁人。”

“聽說有幾個還有戰功呢，唉，也是可惜了……”

有嘲諷的，有斥罵的，有取笑的，甚至還有惋惜哀嘆，同的，然而所有的議論，都在行刑當日畫上了句點。

碼頭前，高聳的木臺已經立起，結實的木架子上整整齊齊掛了三個繩圈，頗為不吉的垂在空中，連海風都沒法搖半分。所有頭目、船長、將領全都齊聚一堂，目蕭殺，面不善。這靜，終于讓那些滿不在乎的船員、兵士閉上了，也讓他們想起來了日日誦念的“幫規”。

沒人犯過，所謂“幫規”就是上說說的口號。有人犯了，這幾條令才顯出了它的本，一句句“殺無赦”，字字都出了腥。

一面小鼓敲了起來，聲音不急不慌，就像驅趕什麼牲畜一般。幾人雙手背縛，在鼓聲中被牽上了高臺，跪倒在地。他們沒有蒙面，只塞住了，個個面如土，抖如篩糠，甚至還有淚流滿面的，那眼中的絕，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這場面，也讓下面人徹底安靜了下來，鼓聲戛然而止，在死一樣的寂靜中，那道悉的影緩步登上了高臺。還是一紅，也還金簪烏發，可是今天的，并不像火，反倒冷冽蕭殺，如同披。

站在絞刑架邊，伏波居高臨下，看著那麻麻，神各異的男人，開口道：“爾等可知，朝廷給強定了何罪？”

沒人想到會問這個，也有不人是真不清楚朝廷的法度，出了茫然神。然而沒等答復，伏波直接給出了答案：“強者，絞。未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臺下幾乎是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陣，朝廷也會重判強之人嗎？

“為什麼這麼判？持強凌弱，辱人名節者，就該殺無赦！”伏波邊出了一冷笑，越是看重“名節”的朝代，就越會重判“毀人名節”的罪責。不在乎子的名節，但能反過來利用這一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看著那些真正警醒，認真起來的兵卒，伏波提高了音量：“我也說過，所有子都可能是你們的姊妹妻，甚至是你們的親娘，若是們也被人按在地上凌辱，該如何懲治那作惡之人？”

這一下，有人面上出了怒意，有人則皺眉峰。同理心其實是種奢侈品，唯有侵犯自利益的時候，才能讓一些人產生反應。

“還有人覺得欺辱的不過是小漁村里的子，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然則有人敢犯第二條幫規，就不回犯第一條，第三條嗎？當害群之馬出現時，危害的不只是一兩個無辜子，而是你們所有！若是征兵時，有人是懷著報復的心站在你邊呢？若是臨敵時，有人因為妻辱投敵呢？赤旗幫的名聲，赤旗幫的威，難道就要毀在那一兩個管不住吊的賤人上嗎？”伏波一手，指向了那幾個犯人，立刻引來了一陣。

這不但關乎切利益，更是讓人生出了不忿。他們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為什麼要替別人承擔過錯？這幾個狗賊，又豈能代表赤旗幫的聲名？！

“我父生前大軍在握，卻從未欺凌婦孺，殘百姓。”提及邱大將軍，伏波的臉越發的鄭重，“因此在立幫之初，才有了三條幫規，三條殺無赦的令。爾等都曾歃為盟，也曾在將軍廟前敬香叩首，如今有人犯了戒，可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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