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來的莫名，伏波挑了挑眉：“怎麼，現在覺得沒有了？”

沈一下就笑了：“肯定沒有，陸二那小子可沒這麼大方。若是得手了，哪肯舍棄趾的基？”

這推理的過程有些別扭，還頗有些尖刻，但是不得不說，是真的了解陸儉。伏波也笑了：“大事者不拘小節嘛，沈兄肯定也是明白的。”

只論風評，“沈三刀”的名聲可是人盡皆知，沈聞言卻嗤笑一聲：“明白是明白，只是太過無趣。”

說罷，他直接拎起了酒壺，也不用酒杯，直接倒進了里。那細細的酒水順著角滴落，在潔白的襟上留下一抹嫣紅。

“啪”的一聲，酒壺重新落在桌上，沈了過來，神中難得出了幾分認真：“你知道，若是這次不是你親自帶兵前來，我會選擇怎麼對付那伙叛軍嗎？”

這不是個疑問句，所以伏波并未作答，沈也沒有等那個回答，而是笑道：“我估計會投靠朝廷，弄一個將軍當當。”

這話可就有些石破天驚了，然而仔細想想，卻十分符合沈的脾，恐怕也是最好的破局手段。倒不是說他真就能聽命于府，只是帽子扣下來，剿滅叛軍賊寇，這東海還不是他一人說了算的？

伏波的神未變，淡淡道：“就算我來了，沈兄也可以如此選的。”

沈卻笑著搖了搖頭：“那可不行，若真招降，恐怕跟你就再無深的可能了。”

“深”二字意味深長，許是酒水浸潤，沈的面頰微微泛紅，角似笑非笑，前的襟不知何時敞開了些，線條分明的理可見。就算了傷，就算慵懶隨，那依舊是一副引人遐思的好皮，而他比旁人更知道，如何展現自己的魅力。

伏波也靠坐在了椅背上，目并未閃躲，也未藏其中的審視和欣賞。食也，也是個凡夫俗子，哪可能不？

那目，讓沈勾起了角：“當初我在羅陵島上見到你時，只是略略有些好奇，誰料會是如此彩的人……”話音一頓，他微微傾，把酒壺遞了過去，“便是以相許也值了。”

這是邀請，也是調，伏波能聽懂他話里的意思，也出了手，拿住了那酒壺。毫不意外的，對方的指腹掃過了的指尖，帶出一陣。

然而伏波卻未曾跟他一樣瀟灑不羈的對瓶吹，而是穩穩的把酒倒了杯中。

這就像是一腳踏空了，沈形都不由一滯，他可是風月老手，怎麼可能錯辨對方的眼神？那欣賞是如此的直白，簡直跟男子打量子一般了，若是沒有興趣，怎麼可能如此表現？

那是什麼讓退后了一步呢？沈若有所思的靠回了椅背上，看著伏波慢條斯理喝酒的模樣，許久才道：“伏幫主可是看不起沈某的出？”

伏波放下了空掉的酒杯，對上了那不知該說是哀怨還是憂傷的眼神：“沈兄自微末起，執掌如此大幫，還能心存俠義，自然是一等一的豪杰。”

這可有些扯偏了，沈呵呵一笑：“可惜浪這麼多年，落了個‘三刀’的諢號。”

“男歡，不值一哂。”伏波答的坦然。

目中的確沒有輕蔑，更沒有遮掩，是真真正正的不在乎，這下連沈都不由心頭微跳，追問道：“那伏幫主為何要躲呢，莫不是只愿找個相伴終的良人？”

一個未出閣的子，哪怕行事再怎麼豪放大膽，也還是將門之后，正經的大家閨秀，想要尋個良人不是什麼稀奇事。而他，怎麼看也稱不上良人。

伏波看著對方，輕輕搖了搖頭：“若是旁人，一夕之歡也無妨，但是跟沈兄不行。”

沈的眉峰都立了起來，若之前的理由他還能接，那這一個就未免太古怪了，既然不反對男歡，對他也未必沒有遐思，那為何還要拒之與千里之外呢？

伏波沒等他問出口，就道：“旁人只是圖個床笫之私，沈兄圖的卻沒那麼簡單。若是走深了，怕不是兩幫都要出子。”

這是的心里話，如果沈只是個尋常人，滾個床單又算得了什麼？沒有道德潔癖，常年在生死線上奔波，更是深知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的道理，睡個風月老手，哪有什麼負擔？

然而沈并非尋常人，而是個海上大豪，一個能把自己當資源來利用的機會主義者。這樣的人一旦糾纏不清，哪怕現在沒有生出心思，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那雙眼睛中，并沒有醇酒帶來的迷蒙，反倒清澈見底，直刺心神。沈的呼吸都屏住了一瞬，第一次覺得自己變得被，深下風，只因對方的話他沒法反駁，也找不出繼續談下去的理由。

他心思的確不純，欽佩有之，慕有之，越是心馳神往，就越想把人掌控在手中。他有讓對方心的本錢，然而不愿意為了區區心，擔上損壞基業的風險。

而這想法，他是懂的。之前為了蒙蔽敵人，四傳他要把青幫拱手讓人的時候，哪怕明知是假的，滋味也不好。對他尚且如此，對伏波何嘗不是呢？

只是為了這個就放手，還是讓人有些意難平。

伏波像是悉了他的想法，提起酒壺，給他的杯中斟了滿杯，隨后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青幫是赤旗幫的盟友，沈兄亦視我為友，那何不磊磊落落，做個生死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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